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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大声招呼盈盈过去,盈盈稍微犹豫,但还是端起酒壶给络腮胡子斟酒,边斟酒边说:“大爷,这阆中的美酒可是一绝,您多喝几杯。”
络腮胡子脸伸手要搂上她的腰,她灵巧躲开,继续道:“要不然您喝一杯,我喝一杯?”
云月楼的女子面对俊雅公子多是眼睛放光,恨不能直接扑上去。但面对这群蒙古人的粗鄙不堪时,心底就生出抵触,表面也是逆来顺受,甚少主动要求喝酒,尤其是知道蒙古人的酒量,更是不敢挑战。
络腮胡子见盈盈满脸机灵还主动要求喝酒,立时生了惜玉之心,摆手拒绝:“我喝,你倒。”说完,海喝一大杯。
络腮胡子看着盈盈绽出满脸笑容,问:“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盈盈点点头,假装惊讶又天真,瞪大眼睛问:“大爷此前来过阆中?来阆中干什么?”
谁知络腮胡子哈哈大笑,握住盈盈正端着酒壶的手腕,道:“跟我回房,我慢慢与你说。”
络腮胡子手劲极大,盈盈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将酒壶接住,放在桌上。她在逃走与继续打探消息中摇摆,还未决定,络腮胡子就已经拖着她进到房间,随手将她甩到床上。
盈盈揉着手腕,对着正胡乱解腰带的络腮胡子大声道:“等等。”哪知络腮胡子已经兴致高涨,等不得半刻,立时要扑到盈盈身上,盈盈惊起躲开,绕向桌旁,娇滴滴道:“大爷,您还没告诉我您来阆中干什么?”
络腮胡子虽急得抓耳挠腮,却也记得答应要跟盈盈慢慢说,于是胡乱答道:“我来阆中见个大人物,买点东西。”谁知盈盈娇笑一声,满脸怀疑,说:“我不信。”
络腮胡子心痒难耐,但性格憨钝,直接从身上取出一张破旧的纸,扬着纸道:“我这次替老大过来,买马,你知道吗?小美人,买完马再卖给你们朝廷,挣得银子可以买很多茶。”
他的话印证了盈盈的猜测,她不再虚与委蛇,想马上就走。谁知络腮胡子直接大步绕过来,抓向盈盈肩头,盈盈惊惧不已,左右躲闪,几乎忘记喊叫,这时门却开了。
两人同时回头看,是云月楼的玉容姑娘,只见她酥胸微露,发髻歪斜,形态恣意,络腮胡子此刻只想尽快放纵欲念,顿时放开盈盈,扑向玉容姑娘。
玉容姑娘脸现妩媚,对着络腮胡子欲迎还拒间,朝盈盈递了个眼色,盈盈心中一暖,不敢停留,快步走出房间。
盈盈惊魂未定,急步出了云月楼。颤抖着用双手解拴在柱子上的缰绳,谁知怎么也解不开,越着急越解不开。
这时一双手过来,轻松解开缰绳递给她,她抬眼,是云翊。云翊满脸关切看着她,盈盈瞬间如抽走了灵魂般,力气全无。
云翊把盈盈送回府,一路无言。到了侯府门口,云翊温和地说:“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盈盈钻进丫鬟准备的热水桶里,才慢慢恢复了力气。她闭着眼就想起晚上的一幕,幸好有玉容姑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从没想过有一天是云月楼的姑娘救了她,她一直怀着拯救的心去医治她们,跟她们聊天,却没想到姑娘们如此有情有义。
一夜昏睡后,盈盈惊醒,才想起昨夜她并没有告诉云翊她从络腮胡子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她赶紧起床梳洗,直奔官驿。
官驿的人却说三个锦衣卫一早就出门了,并不知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盈盈牵了马,惺惺走在阆中城,漫无目的。马儿的嘶叫才拉回她的思绪,她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家饭馆,早上起来着急什么都没吃,现在已近中午,她也饿了。
她栓好马,进了店,找了个僻静的包间坐下。这里离云月楼不远,她给了伙计二两银子,让伙计给玲珑带个信,在这里见面。
菜刚上好,玲珑就进了包间。玲珑道:“怎么不敢去我那云月楼了?”
昨夜如一场噩梦,现在听玲珑挑开了说,盈盈反而感觉轻松了好多,她勉强笑苦笑道:“不知要如何感谢玉容姑娘,她还好吧?”
玲珑看着盈盈歉意的样子,说:“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你也不要多想。”说着又噗嗤一声,“昨夜忙乱,我也没注意到你会被那图尔巴看上。你那情郎,就是那个锦衣卫火急火燎让我赶紧找人替你出来,我才知道这事,赶紧交代玉容过去。你吓坏了吧?”
盈盈没听到玲珑后边的话,思绪已经乱飞了。再回过神的时候,玲珑正在说那几个蒙古人的事情。盈盈问:“你知道他们来阆中是做什么的吗?”
玲珑摆手道:“少过问保命。上次斯斯不就是例子?你别问我,你要问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盈盈向玲珑敬了几杯酒感谢她的仗义相救,两人散开时,盈盈脑袋已完全清醒。
她边牵马回府边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明显,对方不担心他们找到证据,要不然林克之也不会把那么多卷宗往官驿里送,不仅如此,对方还能事事抢在他们前面,似乎一直关注他们的踪迹。
他们如此兴师动众,也许不是这些重要,而是蒙古人的事情更重要,现在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盈盈急切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云翊,可是去哪里找难住了她。正好已走到侯府门口,她待要进门,却见一个小叫化探头探脑,她喊他过来。小叫化跑过来,看了看她头顶的玉簪说:“你一定是侯府二小姐,这是给你的信。”说完就跑了。
盈盈不及追小叫化,赶紧打开信,信内只有四个字:俱知,勿忧。
落款是云翊。
盈盈满腔愁绪与急躁瞬间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