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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府中没有要急着做完的活，寻得一空闲时间，一个穿绿衣的小丫鬟避开管事，低着头与小姐妹凑一块说着悄悄话。
另一丫鬟穿着粉衣，好奇道：“听说了什么？”
绿衣丫鬟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才放下心来，对粉衣丫鬟道：“外边都在传，公主是讨债鬼转世。”
粉衣丫鬟吓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叫道：“你小声些，谈论皇家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绿衣丫鬟不在意地拿开她的手：“我们在将军府说这些，谁能听得见。”
粉衣丫鬟稍稍放心了，到底年纪小，没耐住好奇心，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公主真是讨债鬼转世？找了大师来批命么？”
绿衣丫鬟撇撇嘴：“公主殿下金尊玉贵，谁敢给公主请人来批命？你以为是你这荤素不忌的泥腿猴吗？皇家讲究得很，从来不胡乱找人相看八字命数，生怕冲撞了贵气呢！”
“那，那又是如何知道公主是讨债鬼转世的？莫非是有高僧掐指一算算出来的？”粉衣丫鬟奇道。
“夏衣，你以后还是说看些画本子吧，什么大师高僧的，再说下去怕是西天的佛祖都要跑出来了。”绿衣丫鬟摇摇头，没好气地点了点名唤夏衣的粉衣丫鬟的眉心。
夏衣摸着额头反驳道：“那你说怎么知道公主是讨债鬼的？”
绿衣抬了抬下巴，道：“我也是听我舅舅说的，我舅舅在街上茶馆做事，走南闯北的说的什么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说公主儿时那般顽皮，正是讨债鬼上身的征兆，后来是被一得道高人下了符，才安生了好些年，可咱们大将军回京的时候，从边关带回来的煞气冲撞了那符，公主就又被讨债鬼附了身，京里这两年才出了这么多事。”
夏衣险些惊呼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低声道：“真的？这讨债鬼竟这般厉害？就连大师的符都失了效？我可听闻京里出事的都是大人物，竟都是被那讨债鬼害的吗？”
绿衣丫鬟故作老成地长叹一口气，道：“可不就是那讨债鬼害的？要说起来这也不是公主的错，都是那讨债鬼惹的祸，不过讨债鬼本被镇压得好好的，也没出什么大事，却被我们大将军意外放了出来，这纠结起来，竟是我们大将军的过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人不可貌相。”
两个丫鬟长吁短叹了许久，才双双携着手离开。
卫清安从两人身后的假山后走了出来，想到那句用得怪模怪样的人不可貌相，不禁觉得好笑，嘴角上扬到一半，又想到京中突然传出了这些流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面色冷峻起来。
他想了想，去马厩牵了马想去翰院寻慕流云，让他去给公主府递个消息，但在走到分叉口时，看了看左边往翰院方向的路，稍许迟疑，径自往右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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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卫小将军求见。”细叶躬身进来，报道。
“让他进来。”
“是。”细叶转身出去，对着卫清安福了福身，请他进去，自己却留在了门外，守着书房的门。
晏珏面上难掩喜色，见了卫清安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为难，请人坐下：“你怎么来了？”
卫清安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组织好了语言：“公主可听了外面的一些流言？”
晏珏不在意道：“又传了我什么？是何日成亲？还是欺男霸女了？”
卫清安有些难以启齿：“是……讨债鬼转世。”
晏珏身子一顿，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什么话都尽瞎传，无碍。”
她弯着眸子对卫清安道：“卫平宁，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想办法安置流民吗，我写了篇折子递给父皇，父皇多加赞许，只是国库不充盈。前些日子有几人查出贪赃枉法，家产都被充公了，那些人攒了半辈子的身家颇为可观，等户部批下，那笔钱就能用来安置流民，使其有可守之土，得以重新安家，或是返还故里。”
卫清安见晏珏笑得眼睛眯起，黑眸中泛着点点亮光，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那臣就在此预祝殿下心想事成了。”
晏珏欢快地点点头，道：“先安置好京中的流民，我再去江南一趟，今年春江南受灾最重，中饱私囊之人却又最多，虽然其中不乏忠义正直之士周旋，但到底比不上我亲自坐镇。”
卫清安刚扬起的嘴角猛然落下，眉心蹙起：“我才听闻公主府进了刺客，虽侥幸未被得手，但幕后之人想必还在虎视眈眈，此时去江南岂非是给他们可趁之机？”
“不。”晏珏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并不是府里进了刺客，而是有人买通府中下人下毒，幕后之人不一定便敢直接对我动手，我此时离京反倒比在晏阳安全些。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还是否有这般好的运气，能够恰好发现那下人的不对劲。”
卫清安猛然起身：“下毒？”
“可不嘛，下的是一滴血，据说是什么见血封喉无药可救的毒中圣品，只有晋中才有制此毒的材料，天底下有的人不超过十位。幕后之人对我真是十分看重，可惜的是那毒药被我喂了一只养不熟的小猫。”晏珏说得轻松，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卫清安皱眉道：“那怎么放出来的消息是进了刺客？此事陛下可知情？”
晏珏转开头，曲指敲了敲一旁放着的杯子，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难不成还要像东园那次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谁知道这次下手的是谁，万一查出来只是个无名小卒，我岂不是亏了？”
卫清安心中道年幼的孩子受到伤害时去请求父亲帮助不是很正常的吗，但因自己也不是个习惯向父亲寻求帮助的人，只得将这话咽了下去。
他左思右想，仍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公主所遇到的刺杀应该也不少，莫非每次不知下手的是谁就不查幕后凶手了吗？这样岂非助长背后之人气焰？”
晏珏轻声哼哼：“我府里人手少得很，能保我到现在就不错了，还查什么案，那刑部又不是我的，我上哪找人帮我查去？”
因声音太轻，卫清安一时没有听清，疑惑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