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他的梦四合一

疯浪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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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步往外跑去,难以抵挡住内心的心慌意乱。

    乔云缨,乔云缨,安安,老婆……

    他的女孩……

    看着薄野臣焦急慌乱的背影,慕星杳沉沉的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

    想到乔云缨一系列举动,慕星杳反应过来,这一切大抵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才淡定自若,从容冷静。

    也就只有她能将帝城薄爷给吃得死死的。

    ——

    回到帝菀后,薄野臣去了趟书房。

    他囚禁乔云缨那一刻开始就将所有电子产品以及能够联系到外界的一切可能性的物件都剥离了她的世界。

    就连她的背包也是放置在他的书房的。

    赫斯达伦的女装制服是白衬衫以及百褶裙,那天乔云缨身上并没有穿着什么外套,所以是放不下慕星杳说的红木手镯的。

    也唯有背包空间大些……

    拉开拉链的时候,薄野臣几乎是第一眼就瞧见了背包里那个精致雅伦的木雕盒子。

    他瞳孔微震,清楚的知道慕星杳没有说谎,而他的女孩是真的要给他惊喜……

    只是他……

    他囚禁了她……

    他们都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是他照成这样的后果的……

    薄野臣伸手过去将木盒子拿起来,他十指冰凉,血液好似都在逆流,接触到盒子的那一刻,一双手颤了颤。

    抿紧着菲薄的唇线,薄野臣将盒子打了开来。

    一对红木手镯跃然眼帘。

    一大一小格外吸睛。

    最简单朴素的款式也是最优雅大气的。

    何况是木制,天然的红镯,细腻光泽的色彩,以及古朴的年轮,典雅而内敛。

    摸上手镯的时候,薄野臣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他能感受出女孩雕琢打磨时的用心及认真,隐隐间的期待与欢喜……

    薄野臣将这信物抵在额前,满腹虔诚和悔恨……

    眼睛更红了几分,薄野臣额角的青筋暴起,染上了一层红。

    他不该那么对她的……

    倏然转身,薄野臣大阔步走向乔云缨所在的卧室。

    步伐间急促,能带出凛冽的风来。

    当看到眉眼紧阖,惨白着精致的脸躺在床上假寐的娇小瘦弱的身影时,薄野臣心脏绞痛了下。

    他通红的眼布着血丝,深邃的琥珀色的眼眸敛着痛楚。

    囚禁乔云缨也相当于是在囚禁他自己。

    这几天薄野臣几乎没睡,乔云缨不吃不喝,他更是什么吃食都不沾,且饱受着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

    毅然跪在了女孩床前,薄野臣抚上了乔云缨软糯惨白的脸,一颗心密密麻麻的疼。

    唇瓣掀了掀,薄野臣唇齿间溢流的话语哽塞于喉口。

    良久他张嘴,极致沙哑暗沉的嗓音干涩晕出,“安安……”

    他叫着,“老婆……”

    乔云缨饿得有些头昏眼花,她也是真的虚弱不堪。

    没谁能够几天不吃不喝还生龙活虎的。

    好在她神智还是清醒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来,心下有了思量。

    看来让某男人悔恨不已的“媒介”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慕星杳读懂她的意思之后,行动力只快不慢……

    也就是说,现在某男人是来向她认错的……

    这么一想……

    乔·戏精本精·云缨便立马上线了。

    她颤抖的睫羽振翅欲飞般的凄美,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湿湿的,软软的,可怜极了。

    薄野臣看着,心疼的心脏痉挛,一双眼猩红深情。

    “安安……”他沙哑的声音轻唤着,不敢叫太大声,生怕用上了那么几分劲,眼前薄弱的人便要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乔云缨就是给他这样一种脆弱到一触即碎的感觉。

    见到薄野臣的姿势似乎是双膝跪地的,乔云缨藏在被窝中的手指蜷曲起来。

    忍了忍,才没让眸中闪过异样。

    乔云缨看着他,眼中很快蓄满了泪花,唇瓣动了动,她没有说话。

    薄野臣将手镯连带着木盒放到床上来,颤抖着声问,“这是你为我们做的定情信物是不是?”那嗓极致艰涩黯哑,虽是疑问的口吻,可他的眼神分明表露着他已肯定这就是乔云缨给两人做的红木手镯。

    自古红豆寄相思,木镯予浓情,薄野臣如何解读不出乔云缨对他的心意和喜欢?

    “安安,老婆……”

    “我错了,我不该胡乱猜忌,不该不听你解释,不该关着你囚禁你伤你的心,不该不相信你的……”

    “是我畜||生,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别恨我好不好,求你……”

    薄野臣紧握着乔云缨的手,唇瓣磨研在她手指上,胡乱的吻着,猩红的深眸落了泪,就砸在乔云缨的指背上……

    他甚至都不敢祈求原谅,只是不停地说着,“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看我,不要不和我说话……”

    薄野臣最怕的莫过于,乔云缨的眼泪,乔云缨不理他,乔云缨不要他……

    尊贵无比的男人,红着眼睛哭的像个孩子,在她面前卑微如尘。

    乔云缨眼睛酸涩了下,心中一痛。

    指腹摸上男人深刻的眉眼,为他抹去那抹湿润。

    薄野臣半闭着眼睛,无比贪恋乔云缨给予他的丝丝温柔。

    她是他心之所向,心之所往,目光所及,温柔本身,是他生命里的光,是他命中的归宿,他将永远臣服于她……

    “你不许我说自己,现在我也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一开口是沙哑干涩无比的,乔云缨的喉咙干燥刺痛,像是被刀片割过似的,生疼。

    薄野臣想过很多种乔云缨的反应,唯独不敢奢求乔云缨待他好。

    薄野臣眼眶红了一片,“我以为你会不要我……”

    乔云缨牵起一抹浅浅笑意来,她的脸色依旧是惨白的,可是因为这笑瞬间明亮了几分。

    “爷爷不是常说你是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男人,逃离你是我的损失,我怎会不要你?”

    “我喜欢你,爱你,想要你,想跟你过日子。”

    “本来错的就不止你一个人,我不怪你……”

    薄野臣感动的一塌糊涂,亦是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紧紧将人搂抱在怀,是极其害怕失去她的。

    他的女孩……

    乔云缨的手指穿插进了男人略微凌乱的黑发,安抚的喃喃,“你都没有放弃过我,我又如何能负你……”

    薄野臣闭上眼睛,对着女孩轻轻的吻了过去。

    “安安,我把命都给你,你爱我一辈子可好……”

    乔云缨靠在他胸膛,小声的回应了声,“嗯,好……”软绵沙哑。

    “老公,我激o激o疼……”乖巧的依偎着男人,乔云缨委屈巴巴的说。

    薄野臣听着心脏颤栗,疼痛异常,深邃猩红的眼眸满眼懊悔,“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没有下次了。”

    “老公我好饿,喉咙也好疼……”

    “我给你润嗓子,给你做饭。”

    “老公我不舒服……”

    “我给你揉揉。”

    “老公,我想罚你……”

    薄野臣低头吻了吻女孩的头顶的发,黯哑的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乔云缨抬起头来,看着男人说道:“我想罚你给我洗澡澡。”

    薄野臣听着微愣了下,很快温柔沉溺的回,“好。”他的耳朵是红的,也分不清是被哪一种情绪给侵染的。

    ……

    薄野臣宁愿冲十几道冷水也不敢折腾乔云缨,乔云缨现在虚弱的紧,他心疼着呢。

    他向赫斯达伦又请了两天的假期。

    如果不是乔云缨执意要去看校庆的话,薄野臣至少想要她调养十天半月。

    ……

    夜里,薄野臣抱着怀中娇娇小小的人儿,下巴搁置在女孩的脑袋上。

    他整个包裹住她,呈现一种严密保护以及独占的姿态,恨不能将人融入骨血里去。

    薄野臣做了一个沉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真实到令他身临其境……

    让他无法辨别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因为那一幕幕是那样的清晰刻骨,蚀骨沥髓。

    他梦见他与女孩纠葛二十四年,求不得,爱难言。

    他梦见女孩决绝冷漠的模样,甩出到期的隐婚合约,冰冷冷的说我们离婚吧。

    他梦见他们离了婚,手上鲜红的本子却不是结婚证而是离婚证。

    他以为可以看到女孩半分哪怕一丝也好的留恋不舍,可是没有……

    女孩像是逃脱了压制她许久的巨石,忽然间整个人都轻松了。

    许是终于和他离婚了,得偿所愿了,她竟是不可察的对他悦色了几分。

    可说出来的话,却刀刀割心。

    她说,此一别,各生欢喜,君不再相见……

    他梦见他彻底疯狂了,将人打晕虏回了帝菀,将她囚禁。

    他想啊,他凭什么要放手啊。

    乔云缨走了,他的心就空了,他怎么甘心?

    她是他的,她这么执着跟他离婚究竟是要嫁给谁?

    他不允许!

    他看上了绝对不会放过!

    是他的只能是属于他的!

    不管乔云缨喜欢不喜欢他,爱不爱他。

    哪怕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哪怕千疮百孔,相互折磨!

    他要她,决计不会让任何人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神来杀神,佛来屠佛!

    他梦见乔云缨绝食了,逼得他只能狠下心来给她输营养液。

    他梦见她厌恶,仇恨的眼神,无比排斥,敌视他……

    他梦见在他的囚禁之下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的女人。

    她愤怒,低吼,嫌恶,挣扎,歇斯底里……

    她的脚裸紫的发黑,黑的暗红,血淋淋的像是一块腐肉,哪里被铁脚镣留下了极深的勒痕……

    他梦见她绝情的说,两人不过是家族联姻,根本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话……

    薄野臣心头酸涩无比。

    从她的六岁,他的十二岁,到她的十八岁,他的二十四岁,他们历经了十二个年头。

    后来两年同居,十年婚姻,又是一个十二年。

    整整二十四年……

    人的大半辈子……

    原来在女孩的心里,他们竟然只是冰冷冷的家族联姻,甚至没有感情可言吗?

    他……

    梦见了一场湮灭一切的大火……

    乔云缨还在房间里面,手背上是留置针,床头的吊瓶,脚裸是铁锁,周围是势态熊熊的戾火。

    他梦见他的女孩啊,残破的像是个布娃娃,支离破碎,奄奄一息的蜷曲在地……

    他梦见他抱着女孩冲出火海……

    他梦见女孩垂落的手,就像是荼蘼凋零的花瓣,凄美至极,无法言喻的惨白。

    他梦见不管他怎么唤,女孩都紧闭着双目,从头至尾没有跟他说话……

    他梦见女孩在他怀里酣睡,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安静,那么乖……

    这样毫无棱角的她,令他一阵恍惚。

    他想,他是做梦都想与女孩这般静谧和谐的相处的。

    可不是那个时候……

    他想,他的女孩不该如此的……

    他情愿面对她的厌恶,警惕,敌视,仇恨,也不愿看她紧闭着眼睛的模样。

    他情愿听她嘴里吐出刀子一样的话语,也不愿她安安静静什么话都不说的模样。

    他就这么抱着她,哄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的风冷了些,她的身体居然在他的怀中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她不应他。

    他就厚着脸皮的说,嫁给我,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结果女孩还真就什么都没有说,默认了……

    在给女孩梳妆穿上婚纱戴上戒指的时候,薄野臣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想笑啊,可是眼泪也残忍的滑过了面庞……

    真好,这场延迟了十年的婚礼终于举行了……

    她嫁给他了……

    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我毕生的归宿……

    你不愿醒来,老公陪你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也就当你答应了……

    我心狂喜……

    ——

    薄野臣猛然间惊醒,猩红的双目满目惊恐和慌乱,一身恐惧,他止不住的浑身发颤。

    冷汗涔涔沁出,覆盖了额头,湿了黑发,凉了背脊。

    薄野臣红着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偌大的空间里都充斥着他急促的呼吸声。

    后知后觉,他的眼泪湿了满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却是因为一个梦,而深感绝望……

    那梦里的片段格外的清晰,不停的在脑海中放映着,一幕幕与现实交错……

    薄野臣惊惶的去寻乔云缨,见她就躺在他怀中,心脏更是狠狠一震,他的手不受控制探了探她的呼吸。

    指尖感受到浅浅的温热后,他激动又后怕的将人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