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御极阴脉(1)

王钊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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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洛圣城,郊外。

    时至巳时,清晨的寒气彻底消散,清冷山林之中,一阵嘈杂。竹林翠海突然鸟兽飞散,两道人影自林海之中蹿了出来。

    这二人一老一壮,踏着林海枝头,一路飞纵,好似山中仙人一般。双方你来我往,四掌相格的劲气四射,身旁罡风卷起一路尘土飞叶,自林间一路打到了一座乡野院落之中。

    ‘啪’,二人一掌对开,各退一旁。

    那壮年汉子道:“谷梁先生好功夫!想不到我宇文虚中还会遇上身负这种奇功的高人!”

    鹤发老者摸了摸胡子笑道:“中洲的后辈有你这般高手,看来老夫在那塔里呆了这么些年,可要跟不上形势了?”

    二人正说着,那小院之中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妙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笸萝缓步而出。

    “二位前辈,怎得一大早便切磋上了?空着肚子,不饿吗?”少女将笸萝放在晾药架子上,坐在院中石凳上道。

    “星儿啊,不知怎得,老夫到了这小院后,神清气爽,便是和宇文先生切磋武功,也再没犯过那癫症,可真是怪得紧。”

    “谷梁先生,我这几日翻看医书,却也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您这病,当是能治的。”

    “哦??是吗?快说来听听!”谷梁夺一屁股坐在另一个石凳上好奇问着,一旁的宇文虚中也一并入座。

    “这癫痫从香中来,便要用香来化解。谷梁先生定是长时间吸入某种特殊的味道,只要我们寻到那香,定能制出相克之物。只是不知先生往日可有一些记忆?”杨执星道。

    “嗯。。。这个嘛。。。老夫浸淫香道,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谷梁初那厮当年毒害老夫的香,却从未见过。如此凭空调配,恐怕行不通。”

    “咱们回到南洛已经两个多月了,谷梁先生再也没翻过那恶疾,兴许。。那恶疾与气候也有关也说不定。”

    “哦?你这小妮子倒是敏锐,这我从来也没想过。”谷梁夺笑道。

    “谷梁先生,这人体,本就也是天地中的一物,我等先祖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之时,也要遵循天地法门,追寻自然而生息。执星说的这路数,在下倒觉得更有可能。”宇文虚中喝了口茶道。

    “嗯。。这么说来,老夫确是想起来了,往日发作,全是在那北府苦寒之地,莫非到了这四季如春的南洛,那癔症离了家乡,作祟不得?”

    三人正说着,却听院子门外一阵马蹄声。

    院门推开,一名少年一脚踏入,身旁一名红衣少女,寸步不离。

    “呦!这不是我的乖徒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宇文虚中见了来人大喜,起身笑道。

    未等少年说话,院门外又进来几人,其中一位白衣冷面,身旁拉着一个幼童,那幼童肩头,还立着一只奇怪的鸟儿。

    二人身后,一个绿衣道士,紧随其后,身旁跟着一名独眼汉子,风尘仆仆。

    “宇文叔叔!”那幼童见了宇文虚中,心中大喜,一路小跑扑入了后者怀中,肩头鸟儿识趣地飞到了一旁树枝上。

    “乖惟进,皇宫里面好玩吗?”宇文虚中最喜欢这幼童,此时喜笑颜开,嘿嘿笑道。

    “不好玩。。。还是在这里跟着宇文先生探讨圣人之道更有意思。”林惟进抓了抓头道。

    宇文虚中笑着摸了摸林惟进的小脑瓜,抬头又道:“逢忱,怎么样?圣上突然叫你们入宫,可是生了变故?”

    “师傅,这次恐怕不是好消息。。。听闻北府那边,有动静了。。”左逢忱面露忧色道。

    “哦?什么动静?”倒是谷梁夺好奇问道。

    “哎呀,先进屋,各位坐下说,哪有站在门口说话的道理。”宇文虚中招呼众人进了院中大堂,依次坐了。

    “师傅,圣上说,北府的探子近日寻到了那谷梁初闭关的区域,但那探子失踪了。而且边境上也是压力陡增,恐怕北府准备撕破脸皮了。”

    “哦?莫非谷梁初提前出关了?”谷梁夺道。

    “这事还是我来说吧。”一旁的奚乘秋道:“圣上日前召集了文武百官,已下发了备战圣旨。如今探子来报,西边的杜城,东边的结城,都已经探到了北府军的影子。这些日子全国各地的北府商人也是频频走动,撤离了不少。恐怕大战在即了。

    如今除了我和行禅,其余三劫已经先行一步去了杜城,与谢将军汇合,准备抵御外敌。今日召集我们几个,一来是咱们这小院子里全是高手,如若打起来,圣上还希望仰仗各位一起去结城帮忙御敌。二来,便是因为莫先生本是北府大将军,圣上想与莫先生探讨一些折损小的办法。”

    奚乘秋说罢,看向了一旁的老莫,老莫如今也带上了眼罩,一身伤养得好了大半,气色也明亮许多。

    “说来惭愧,我隐居红潮死界,本就是想静静赎罪,脱离这战场。万万想不到会有一天,重新回到这杀伐场,更想不到会站在北府以外的国家立场之上。”莫涤尘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如今北府四胄只剩下三个,按理说精锐少了,这大战的胜率就低了。但其实不然,北府军的本事,从来就不靠那精锐,靠的便是军队的管理,明执的法纪。”

    “莫兄,要说这军队的管理,明执的法纪,这不就是你吗?如今你都坐在这了,那这些东西咱们不也就有了?”宇文虚中笑道。

    “宇文兄可不要乱打趣我了,往日在北府军中,我座下曾有四个徒弟,后来其中三人因我而死,那第四个,却是我军旅之中最得意的徒弟。我那一套,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过了这么多年,恐怕那厮已将北府的正规军打造成了可怕的杀戮机器。咱们这些人里,与北府军队交手最多的便是花兄弟。做了北府通缉犯这么多年,花兄弟对这北府军的变化应当是最为了解了。”

    “在下早年杀伐甚多,往日的对手,与如今的相比,恐怕要弱了许多。无论是军备,编制,还是兵卒的战力,已远非当年灭我东川之时可比。回了南洛这些时日,在下也经常随各位出入南洛军营。虽然南洛的军队也有所长,但若论攻城略地。。恐怕。。。”花不谢眉头紧锁,后面的话不想再说。

    “在下对行军打仗之事,不甚明了,依莫兄看。。如若打起来,南洛有几分胜算?”宇文虚中道。

    莫涤尘沉思片刻,缓缓抬起了手指头。

    “什么?只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