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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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早在他为我不顾性命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他的话了。可是,如果我照着心里想的说出来,恐怕他的尾巴又要翘上天了吧!如此想着,却是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轻易信他,喜得半起身子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我看着他,然后特别认真地和我说道:“因为你是那种专门骗女子的人!”

    他一时没有注意,身体竟然直直地滑落下去,幸好在关键时刻,他抓住了屋檐,掉在上面。

    我心里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他原本双手抓着屋檐,现在变成了单手,说话都在喘粗气:“你说呢?为了救你我被人射伤,刚才被你气的伤口裂开了,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啊?”被气的伤口裂开?有这么严重吗?我貌似没有说什么话吧!不过,见他这个样子,似乎真的是支撑不住了,我一边寻找梯子下去,一边安慰他:“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去找那些人一定有你的理由吧,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你撑着点啊,我去找人来救你!”

    谁知他却突然一个翻身到了屋顶,笑的前俯后仰。

    我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没做多想长腿一扫,却不料被他躲开,而我则因为单腿站立不稳直直地朝后倒下去!

    我暗道完了,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的变残啊,要是残疾了,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关键时刻,却有人拉了我一把,将我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意识到两人暧昧的关系,狠狠推了一把,倒是把夜萧推开了,而我自己则往地面掉下去。

    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是夜萧扭曲的脸,身下一片温暖,丝毫没有地面的冰凉。我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爬起,果然,夜萧做了我的肉垫。

    我心中无比的疑惑,他明明在我里面,为什么反而比我先掉在地上?还好死不死地掉在我下方?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他已经哼哼唧唧地站了起来,扶着自己的腰,一脸鄙弃地望着我:“说吧你到底有多重?差点把我压死了!”

    我面色一红,愤愤然地不理他。

    他拉拉我,“今天太晚了,我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我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地方?”

    他已经跃上了房顶,“当然是好地方,你就着那身男装打扮就行了,到时候正午时候我来找你,你寻个午睡的理由在房间里不出去,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消失月色下了。

    我心里愤愤地想着,谁要和你出去啊,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就不断地问着李寒到底什么时辰,一直问道中午十二点,我寻了个理由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睡觉,让他们说也不要打扰我。

    回房后,我就快速地换了装,一面想着到底他要带我去哪里。

    可是,知道日渐西斜,那抹黑色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也许那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我居然还在这里傻傻地期待着?简直是太天真了!

    我问李寒我是不是很傻,他淡然地看我一眼,然后淡然地说道:“不傻,是非常傻!”

    我笑着点点头,“是啊,我真的是太傻了!”

    我让他陪我出府走走,他死活不肯,最后起我去和爹爹说要去苏府拜访,爹爹似乎我喜欢我去苏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千叮咛万嘱咐要李寒保护好我。临出门时,他把我叫住,担忧地问道:“瑶儿,你脸色很难看,没事吧!”

    我心中一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也许是因为在屋子里闷了太久了吧,我去找锦年哥哥玩会儿,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我只是想要找个能够出府的理由,李寒一路上却看的我死死的,一定要沿着乐家到苏家的路走,一步都不敢乱踏。我笑他是不是太紧张了,他说是我的前科太多了。

    然后我又笑了,没心没肺的笑,就像是听了天下最好听的笑话一般!

    他问我:“二小姐,你有心事,若是不嫌弃可以和小的说说,说出来心里就会防舒服很多!”

    我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随后朝他随意的摆摆手。朝苏家走去:“能够说出来的心事,便不叫心事了,李寒,有些事情,是无法与旁人说的!”

    到了苏府,苏锦年出去了,不在府中,应了苏夫人的邀请,便留下来用了晚餐。

    半夜回家,李寒一路上没有说话,我也是沉默不语,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低头不知道胡乱想写些什么。

    李寒突然拉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停下来,我抬头望去,却是夜萧就站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府门前的灯拉长了他的身影,竟然有一丝冷清。

    我转头不理他,径直入府,“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不用理会就好了!”我这样说着,一个人进了门。

    李寒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会和夜萧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只觉得今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想要好好休息。

    墨儿替我掌灯,宽衣,我叫她守在门口,又让李寒守在窗前,这样一来,夜萧就不敢明目张胆地进来了吧!

    第二天大早,我坐在窗前梳头,李寒依旧在院中整理着花花草草,他似无意说道:“昨天晚上,有人在屋顶站了好久,二小姐,要不要通知老爷!”

    我手一停顿,扯着头皮生疼!会是谁在屋顶?是夜萧吗?他站在外面是想要做什么?解释?还是来嘲笑我的?

    “不用理他!”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也有心虚的时候!连梳头头没有兴趣了,唤了墨儿进来替我梳洗,我则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直到墨儿将发髻梳好,连唤了我数声我才回神,问她有什么事情?

    她将一副碧海天青耳坠和一副富贵花开耳坠递到我面前,比对着问我:“二小姐,你觉得这哪个好看?”

    我目光落在那副碧海天青上,伸手捏在手心里,却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又放了回去,喃喃说道:“我这么丑,戴什么又有什么分别?这两幅耳坠子,你都拿去戴了吧!”

    墨儿却是不依,自主主张将那副碧海天青给我戴上,细声说道:“女为悦己者容,二小姐心地这么好,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与他白头到老!”

    我笑了笑,一心一意一双人?这样的梦,我以前也曾经做过,但是,现在,早就醒了!

    夜萧终于是忍不住了,晚上等墨儿和李寒去睡觉后,从屋顶落在我床前,看着已经准备睡觉的我,很是幽怨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理我?”

    我翻身转向另一面,装作没有看到他,将被子拉起盖住了身体,不想理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算是他耍我,也是无可厚非的吧,他不是一直在玩弄我吗?以看戏的心态看着我各种窘迫,然后不断地叫着我丑女!

    他走到我床前坐下,伸手拉拉我的被子,闷声闷气说道:“昨天我确实不是故意爽约的,实在是被人拖住了来不了,我一得空就立马赶回来了,谁知道你去了苏府!”

    我依旧不说话,因为已经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如实相告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夜萧似乎没有气馁,依旧自言自语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苏锦年了?我说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苏锦年那小子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亲耐他的人倒是不少。你长的这么丑没有机会的,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吧!”

    我心里听的火冒三丈,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我真的喜欢上了苏锦年,也不关他的事情吧!

    当下坐下,一把掀开被子,冲着他吼道:“你有完没完啊?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我自取其辱也好,不自量力也好,都是我自找的,与你夜大公子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夜萧看着我,似笑非笑道:“你终于理我了?”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在我面前晃晃,“虽然知道送给你简直就是浪费,但是想了想除了你本公子身边还真没有长的很丑的人,所以这个就只好送给你了。你可别看着小小的一瓶,去疤去痕很有效果的,你要是变得漂亮一点,兴许你的锦年哥哥还能喜欢上你!”

    我心里的火努力地往上窜,想也没想,直接挥手就打掉了他手中的东西,“滚开!”

    我脸上的疤痕本来就是假的,自然是不需要什么药的,他那样口口声声提及,却是让我无比的烦躁。“夜萧你够了,深更半夜闯进女孩子的闺房,想要做什么?”

    我盯着他难看的脸色,一字一顿说道:“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但真便出去了。

    我心里仿佛堵了一团火,瘫软在床上,不知道怎么才好。起床浇了凉水在脸上,方才稍微冷静一点,看着地面那团白色的粉末,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可转念想到夜萧刚才的那些话,又觉得没什么了!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下。

    第二天大早,我还在梳妆,却不料乐月来的及早,她见我一脸疲惫,关心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

    我讨厌她脸上的虚情假意,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应声说没什么,随后开门见上问她:“姐姐这么早来是要做什么吗?”

    她狐疑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片刻,便说道:“我本来今日要去泰和酒楼取一样东西的,但是现在爹爹让我与他一道去苏府,下人去我又不放心,所以想让妹妹帮我去取,不知道妹妹可有时间?”

    一想到泰和酒楼,昨夜的事情就在脑海中浮现,夜萧脸上淡淡的忧伤也在我脑海中回荡。

    乐月见我陷入了沉思,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随后说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我听墨儿说你昨晚似乎说了梦话,你这样子我也不放心你出府,还是改天我自己去取吧!”

    我连忙叫住她:“姐姐,我没事,就是起的早了还没醒过神来,你的东西是放在泰和楼是吧,我待会就去取,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是一封信,去的话顺带就去帮我把泰和酒楼的帐结了吧,银子你直接去帐房支出就行了,我待会和帐房先生打个招呼!”乐月说着,依旧装作不放心的样子,拉着我的手问道:“妹妹,你真的没事吗?”

    我摇摇头,努力朝她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放心吧,姐姐,我没事的。”

    她走后,我将手里的梳子紧紧捏起,知道手指传来生疼,李寒提醒我:“二小姐,你要出门的话这次可要多加小心了!”

    “我知道!”我松开手,淡然地应声!我心里也是担心乐月有什么阴谋,毕竟她是那么希望我死,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置我于死地的机会!

    吃了早餐,边和李寒一起出门了。墨儿本想跟在我身边,我以人多反而坏事的理由,将她拒绝了。毕竟她是乐月的人,要是跟在我身边,发现了我身边的什么人,还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我不知道自己到担心的是谁,可不管是谁,我都不希望他们宰因为我而受伤!

    静静地走在大街上,我低头想着什么,而李寒则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由于穿了男装,又戴了面具,没有人认识,撞了人后也是李寒道歉便了事。

    不知道他是不是道歉道烦了?还是实在是看不惯我这个样子,一下子拉住我,到一旁僻静的地方,问我:“二小姐从早上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是昨晚做噩梦了吗?还是有其他事情发生?你这个样子,待会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我抬头看着他,双眼依旧迷茫,却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却是没有丝毫思绪。

    李寒再一次叫我,“二小姐?”

    我回神,招呼她继续走,对于他脸上的担心,装作没有看到。我也不知道想要怎样,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意义,整天被乐月迫害,想要报复,却碍于爹爹在。

    第一次我开始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怀疑,难道老天爷让我这样重生,就是为了让我体验一下这份被亲姐陷害的痛苦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天爷,你这玩笑也未免开太大了吧。

    到泰和酒楼拿了乐月的信,却不料掌柜告诉我有人在二楼第二个包厢等我。我看向二楼的包厢,知道那是夜萧的房间,但是,昨天晚上我才那样对他,他还要见我吗?

    “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的?”我狐疑着问掌柜。

    掌柜却笑笑,道:“那位公子说了,只要你来了,就让你去那个房间等着。”

    我明白了,将信交给李寒,让他先带回去,我自己则上了二楼。

    李寒有些担心我,我却示意他没事,打从心里来说,我知道夜萧不会对我不利,反而有他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全。

    李寒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我一瞪眼,只好悻悻地离开。

    我慢吞吞上了楼,站在房间门前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道门。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间门倒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青衣女子。

    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就是上一次坐在夜萧腿上的女子,这一次,她倒是穿的不那么清凉,举手投足间也没有那么妩媚。我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却是亲切地将我拉进去。“我们主人等你许久了!”

    我进去一看,夜萧就坐在桌边,面前满满的一桌菜。他见了我,喜笑颜开地说道:‘你竟然来的这么巧?正好这一桌子的菜我一个人吃不下,坐下来一起吃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这样淡定自若,仿佛昨天晚上他没有到过我房间,我也不曾叫他滚开一样!犹豫着,我还是走过去坐下,我看着桌上那些菜,各奔就是我平时爱吃的菜式。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了解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他也不说话,一个人取了两双筷子,放在我面前,招呼了那位青衣女子出去,随后才慢悠悠说道:“青儿是我我的贴身丫鬟,从小就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上一次你看到的就是她。我以为是我的对头来了,所以才假装成那样的!”

    我低头看着眼前的筷子,依旧不说话,那天的事情我已经相信他为何还要说一遍?

    他继续说着,“至于前天爽约的事情,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忘记,只是真的有事走不开。”

    “不用说了!”抬头看着他,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你有事没事与我都无关,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他看了看我,狐疑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三秒,随后才迟疑着问道:“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摇摇头,表示我真的不生气了。

    他将筷子递到我面前:“你把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吃完了,就证明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拿过筷子,但真吃了起来。他似乎很满意,取过桌上的酒壶,对着我晃了晃:“要不要喝两口?”

    我又想起了在牢里的事情,便点点头,都说一醉解千愁,或许我喝醉了,就不会有这么做烦恼了吧!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一醉,却成为我一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