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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里？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你现在赶紧带我去见她！”慕灵灵激动得根本站都站不住，赶紧站起来拉住她大叫。
李温柔一动不动。
“温柔！你只要让我见到我妈妈，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这难道还不行吗？”慕灵灵急得主动退让。
但是，李温柔却摇着头：“灵灵，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你根本就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慕灵灵脸又一白。“你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阿姨她已经过世了。”李温柔说着，慢慢闭上眼。
慕灵灵清楚的看到两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落在脚下的地毯上，迅速被厚厚的地毯给吸收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
慕灵灵却觉得她脑子里一阵晕眩。
“你不可能，你说谎！”她赶紧摇头，死活抓住她的手，“你是在波兰见到我妈妈的对不对？那她现在就在波兰对不对？走，现在我们就去波兰，妈妈她在波兰等着我！我要去见她！”
“灵灵！”李温柔拼命甩开她的手，“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说的是真的，阿姨她真的已经过世了！都三年了！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伤心。我知道你找了她那么多年，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你一定会很伤心。而且……而且……”
“三年前？可是我记得你去国外进修四年时间。在那之前的一年，你和我妈妈在一起吗？”慕灵灵敏锐的又发现了问题。
李温柔低下头。
“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那是因为……”
“为什么，你说呀！”
“因为我要用阿姨的设计稿，这个答案足够说服你了吗？”
慕灵灵又是一怔。她脑海里突然就闪现这些日子自己搜索来的关于李温柔的消息，以及她的设计作品，上面几乎每一个都有着妈妈的印记。
原来是这样吗？
慕灵灵激动的心情又沉淀了下去。她慢慢抬起眼：“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好，现在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李温柔点点头，再回到沙发上坐下。
慕灵灵也坐下，拿起自己喝剩下的水，又大大的喝了几口。
然后，她就听到李温柔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知道，我出国是进修服装设计去的。本来我是去了巴黎，但是学校的功课并不多，我放假的时候就和朋友们到处出去旅游，寻找灵感。一次在波兰街头，我在一家甜甜圈店门口排队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个身影，我觉得特别像你给我看过的你妈妈的照片。当时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找到妈妈的，所以我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她还真是你妈妈！灵灵你要相信我，在发现她的身份的那一刹那，我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赶紧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
“可是你没有说。”慕灵灵冷声说。
“你说的没错，我没有说。”李温柔轻轻摇头，自嘲一笑。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街头迷路了。我带着她找到她暂住的地方，在那里发现了满满一屋子的设计稿。你知道吗，满满一屋子的设计稿！每一张稿子都那么精良，设计别出心裁，让我大开眼界。以前你不是常常跟我说你妈妈喜欢画画吗，我没当回事。可是等看到她的作品的时候，我震惊了。”李温柔说着，慕灵灵也清楚的从她眼中看到了闪闪的亮光。
她心一沉。“你不要告诉我，你拿了她的画。”
“我…”李温柔欲言又止。
好一会，她才鼓起勇气小声说：“一开始我只是打算借鉴一点她的思路，结果谁知道我才拿回去的一幅画被导师看到后大为赞赏，还把成品拿去给别的老师看，他的朋友也都赞不绝口，还让我对他们讲述灵感得来的过程。甚至……甚至他还带我去参加展会，让我做他的助手，那些都是历年最优秀的学长学姐才有资格做的事！我一时被扑面而来的荣誉冲昏了头，我……”
“你想说，你一开始只是想借我妈妈的作品给自己开拓一条渠道，然后再慢慢的走出自己的路子来。结果谁知道，你因为这个大获成功，就被突如其来的光环弄晕头了，出于虚荣心没有把实话说出来。然后，你就再也说不出来了。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故意没有告诉我我妈妈的存在，因为你以后还想盗用我妈妈的成果，虽不是？”慕灵灵冷冷的说。越往后，她的声音越严厉，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李温柔含泪低头。“灵灵，对不起。”
“对不起？哈哈，你隐瞒了我妈妈的行踪四年，你还盗取我妈妈的设计稿给你自己装点门面，你觉得就靠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了吗？”慕灵灵的心口一阵一阵的收紧，疼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但比心痛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愤怒，无边无际的怒火都快把她给点燃了！
李温柔低下头，只是不停的抽泣着道歉。
慕灵灵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问：“那好，我再问你，你既然偷了我妈妈的设计，那你为什么不把上头的标记去掉？你留着这个标记是什么一次，存心刺激我吗？还是想恶心我妈妈？”
“不是的灵灵，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把它去掉的！结果谁知道，当时的我能力有限，标记去掉后我怎么都找不到更适合的图案来代替。看来看去，就只有这个标记放在那里最好了。我征求了导师的意见，他也是这么说的。再然后，因为用的次数多了，大家也都记住了它，就把它当成了我的记号。然后……”
“你无耻！”才短短几句对话，慕灵灵对无耻的认知就被人给刷新了。
李温柔连连点头。“没错，我就是无耻。其实每一次看到成品出来，看到上面的图案，我都会狠狠的鄙视自己。而再看到你给我发来的消息，我就更觉得无地自容。我根本就没脸去见你，所以我根本都不敢回复你的消息，就怕一不小心露陷被你发现。我……”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慕灵灵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妈妈她再哪里？”
她现在只想见见妈妈，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