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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君,我可以斗胆问你一些问题吗?”
“你是想问这两句诗吧?”
魏华存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宇,黑暗之中出现了岩壁上两行诗——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王宇现在看不见魏华存的表情,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不敢乱说话。
就在他心中忐忑之际,魏华存缓缓的开口讲诉了那段往事: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我还不是名动天下的紫虚元君,只是一个自恃傲才的少女,红尘俢界之中,没有一个男子能让我动心……直到我见到了那个男人。”
“记得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我打茅山路过,进了这个山洞躲雨。”
“本以为是一个无人的山洞,却听见了深处有木鱼声传来。”
“我怀着好奇,闻声去寻,在洞窟深处的一个石屋之中,见到了他,一个独自在深山中修禅的苦行僧人。”
“昏暗的油灯映照着他那张虔诚坚毅的脸庞上,一半阴暗,一半明媚,但是在我的眼里,仿佛满天神佛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第一次,我对男人动了心,可他偏偏是一名僧人。”
“从此我也在山洞住了下来,但他却从未真正的敞开心扉接纳我。”
“我赌气的一次又一次的和他比试,赢了他的经书,赢了他的木鱼,赢了他的屋子。”
“他没了经书,就用木炭写在屋里的岩壁壁板上,他没了木鱼,就用食饭的碗筷,他没了屋子,就在树下打坐……他对佛的心坚如磐石。”
“终于有一天,他输光了所有的东西,只剩下了他自己。”
“我说,如果你再输给我一次,就把自己给我吧。”
“他说好,但是这一次,我们不再比试招式,而是比试创造招式。”
“我用了七天时间,创造了四式威力绝伦的剑法,我给它们分别命名‘昙花一现’、‘十方无界’、‘百鸟朝凤’和‘骇浪千叠’。”
“我自信的把剑谱交给他,我不相信这个一直输给我的男人,也能够在同样的时间创造出同等威力的招式。”
“可是第二天清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了床头放着几本书册子,墙上多了两行诗。”
“看见那两行诗的时候,我当时的心好像碎了一样。我疯了一样的跑出洞里去找他,可是再也没有他的身影,那个时候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石屋里,打开了那几本字迹未干的册子,上边是他用一夜时间写出来的四式剑招,分别是‘万象归真’、‘亿火涅槃’、‘兆载永劫’、‘京极婆娑’。”
“我非常的震撼,因为这四式剑招,威力远在在我所创的四式之上!已入神境!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为,他都是故意让着我。”
“我一怒之下,就烧了这间石屋。”
“既然他要当和尚,那我就偏要当道姑。他要一生苦行,最后不知道死在那条野道边,哪个山洞里。我就偏要做红尘俢界第一等尊贵的人。所以我在茅山开宗立派,设立道场。”
魏华存说到这儿,转过身来,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其实……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想要成名天下之后,让他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知道我的消息,让他知道我还一直在茅山……我其实一直是在等他回来啊!可是他最终也没有回来……”
王宇听了之后,心中很是伤感。
但同时也很震撼,魏华存少女时代,七天时间就能够创造出四式诛仙剑法,放在今天谁要是能够七天练成第一式,都已经是可以说是震古烁今的天才了。
果然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都绝非泛泛之辈。
而那个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痕迹的苦行僧人,更加可怕,仅仅才一夜的时间,就写出了威力更加惊人的后四式。
这样的人甘愿默默无名一生,就已经是令人高山仰止的境界了。
感叹之后,王宇回归现实问题。
现在好不容易作者之一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连忙请教道:“元君,为何我修炼后三式不得要领,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魏华存说:“你何止是后三式啊,你从修炼下部开始,就已经走偏了。虽然现在你能够依靠强大的道力使出第五式‘万象归真’,可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本。如果你继续按照这样修炼方法,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进展。”
王宇连忙说:“请元君详细指点。”
魏华存道:“那个男人创造的四式剑法,来自于佛家,你用道家的方式来修炼,是背道而驰,当然不可能练就。”
王宇说:“那我要看佛经吗?”
魏华存说:“只要看一本就够了。那个男人留下剑谱的时候,也许是害怕我看不懂,所以还特意撰写了一部《枯叶经》和剑谱一起放在我的床头。《枯叶经》算是四式剑法的注解,即便是非佛门之人,也能够根据经书指引修炼。”
王宇非常的高兴,立即问道:“那部经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魏华存说:“和他亲手写的剑谱一起,都被我烧了。”
王宇的心情顿时跌倒了谷底,但是转念一想,真迹虽然烧了,但是没准魏华存事后自己凭记忆誊写了出来,就好像剑谱下部四式一样,真迹虽然烧掉了,但不也有副本流传下来了吗?
可是魏华存却给了王宇当头一棒:“我后来的确将他的四式剑法誊写成书,再加上我自己的四式起名‘诛仙剑法’。但是我从来没有誊写过《枯叶经》,因为我是道家门派,剑招里有佛家的名词就已经很不妥了,要是再有佛经传世,那像什么话?”
“哎!”
王宇彻底的绝望了,看样子想要练成下部剑谱,必须熟读各种佛家经典打好底子。
可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去这么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魏华存又开口道:“但是那本经书全文,至今仍然一个字不少的在我脑子里。只要是他写的东西,我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再忘记。”
王宇又看见希望,连忙请求道:“元君,你可以把《枯叶经》传授给我吗?”
魏华存道:“今日能见到你,也算有缘,这经文在此,就看你自己能记多少了。”
黑暗中,浮现出上千个发光的文字,像是一条条的海带挂在夜空中。
王宇下意识的就想要掏手机拍照,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别人的意识之中。
他只好开始凭脑子死记硬背。
文字的光华逐渐暗淡。
当他们全部消失的时候,王宇眼前已经变回了烧黑的石屋,魏华存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谢谢你。”
王宇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感谢。
他知道魏华存用最后的神识,为自己展示了那篇经文。
趁着记忆还没有减弱,王宇立即转身跑出了石屋。
小椿见王宇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担心的问道:“里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宇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背诵经文,他不敢和小椿说话,害怕一打岔,就遗忘遗漏了哪一句。
小椿不明就里的跟着王宇一直跑回了禅定房,看见王宇用不停的挥剑,隔空在岩壁上刻出许多的文字。
她震惊、疑惑、不解,但是不敢打扰王宇。
王宇一字不漏的将《枯叶经》全文写出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小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椿听了祖师的故事之后,非常的感动。
但是她更为王宇寻得正确的修炼之法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