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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他让我跟你道个歉
“沈牧的脸皮有点薄，拉不下脸来跟你道歉。沈牧刚刚跟我说，要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为他这几年对你的误会。”步轻尘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他知道现在陆合欢的心里压力一定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对于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陆合欢摆了摆手，“得了得了，我从来也没有在意过。”
陆合欢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因为她知道，此刻的步轻尘一定比她还要难过。
“合欢，在我面前不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这样看得我心疼。
陆合欢笑得灿烂，用手拍了拍步轻尘的肩膀，“我真的没关系，你别那么严肃，只是腿不能站起来了而已，又不是全身都瘫痪了。”
“合欢，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的腿治好。”步轻尘信誓旦旦的保证。
陆合欢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轻尘，你其实不用安慰我的，我很清楚我的腿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不过还好，只是站不起来了而已。”
“合欢，别这样。”步轻尘不知道现在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他看见她这样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我真的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陆合欢最怕的就是被人安慰，很怕很怕。
“你饿不饿，我出去帮你买点吃的。”步轻尘问道。
“好啊，我想吃意大利的手工冰淇淋，还有国内的红烧肉，红烧排骨，还有烤土豆和意大利浓汤。”陆合欢说了一堆在这里根本买不到的东西，她并不是为难步轻尘，只是想让两个人现在这种悲伤的气氛瓦解掉而已。
“好，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步轻尘起身，迅速转过身。
“你还真去买啊，我是开玩笑的。”陆合欢没心没肺的笑到。
“这个药刺激性很强，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步轻尘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陆合欢坐在床上，脸上强撑的笑容退散开来，留下的只有未知的惊慌和害怕。
步轻尘关上病房的门，走到走廊的尽头，倚在墙壁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些刺眼的白织灯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沈牧递给他一支烟，“抽一支吧。”
步轻尘接过烟，右手不停的在抖，怎么也点不着火。
沈牧帮他把烟点上，“陆合欢情绪怎么样。”
步轻尘的双眸无神，有些空洞，“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沈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连我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救不了。”
沈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这么说，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决定的，这个世界上不能左右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生死和身体是否健康。”
步轻尘吸了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袅袅的从指缝里升起，在他清冽的双眸前缭绕开来，他的眼睛里一片悲戚的眸光，“我刚刚在病房里，一直强迫自己镇定，可是沈牧，当我看见合欢一直对我笑的时候，我恨不得捅自己一刀，肯定比现在会好受很多。”
沈牧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倚在墙壁上，“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把这件事一直瞒着墨吗？”
“只能这样了，合欢不想让墨云琛知道。沈牧，你知道每一次我看见合欢被墨云琛伤害的时候，我都想要告诉他真相，看着他愧疚而死，但是每一次因为合欢我都忍住了。”步轻尘想到陆合欢脖间的那些红痕，就恨不得亲手宰了墨云琛。
沈牧叹气。“轻尘，其实你不知道墨为陆合欢做了多少事情，锁环楼是墨亲自设计的，虽然他一直说那里是为她打造的地狱，可是里面每一个设计都是他仔细想过的，锁环楼建了两年才完成。”
“两年？”步轻尘皱眉。
“对，其实锁环楼建了三次，前面两次都建的差不多了，墨又重新建了，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小细节不满意，在我看来真的无关紧要，可是墨却坚持推翻重新建，你知道是哪里吗？”
步轻尘想了想，“是灯。”
沈牧笑了。“你跟墨真的很有默契，其实我特别讨厌陆合欢，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们三个人铁三角的关系一辈子都不会发生改变，可是因为多了个陆合欢，你和墨成了敌人。都说红颜祸水，陆合欢长得也算不上漂亮，性格也不温柔，我看不出她有什么魅力所在，你和墨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上她呢。”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清楚的，但是唯独喜欢谁这件事，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步轻尘掐灭烟头，手上残留着淡淡的烟香。
沈牧无奈的勾唇，步轻尘说的不无道理，他喜欢沈晨嫣这件事也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其实沈晨嫣并不单纯，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也知道她对陆合欢做了些什么，可是没有办法，他就是喜欢她，甚至可以包容她的一切。“轻尘，墨为陆合欢真的做了很多，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付出的我全都看得见。你也不要觉得他对陆合欢太狠心，你换位思考下，如果换了是你，被最心爱的人用火差点活活烧死，你会怎么样。”
步轻尘眯起眼眸。
沈牧接着说：“你知道这几年墨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他的睡眠一直不好，每天只能睡上三个小时左右，刚跟陆合欢分开的那段时间，他除了喝酒就是工作，丝毫不给自己喘气的时间。他虽然恨陆合欢，可是建好所欢楼的时候，他雇佣了二十几个人，手写了全部陆合欢喜欢吃的东西，所有的习惯，让每个人都牢牢记住。陆合欢胆小不敢关灯睡觉，墨就亲自到灯饰商城去选购灯，自己亲自安上一个个试的。陆合欢不吃姜，他就让厨房把姜剁碎，用其他的东西掩盖了原本姜的味道。陆合欢来伦敦的这一次，就连睡觉的床都是墨从墨城空运来的，是她在锁环楼里住过的那张床。轻尘，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两个人对彼此的付出一个比一个多。”
步轻尘从来都不知道墨云琛为陆合欢做了这么多，他缄默着。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轻尘。”
“佩服我什么？”
“你这么喜欢陆合欢，还能大度的让她回到墨的身边，陆合欢每一次出事你都第一时间出现。”
步轻尘苦笑着开口：“如果她心里的人是我，我是一步也不会退让的。”
“我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你，陆合欢的腿现在受了伤，她离开墨之后，你们两个人朝夕相处之后，说不定发现彼此更合适呢。”
步轻尘摇头，“你不了解合欢，即便是她离开了墨云琛，她也不会跟我在一起的。”
“为什么？难道还有比你更好的归宿吗？”
“很简单，因为我不是墨云琛，她要的只是他。”纵然他再好，陆合欢也不会选择他的。
“那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陪着陆合欢？”沈牧看见步轻尘，仿佛就看见了自己，可是自己一直很迷茫，对沈晨嫣的感情要不要继续下去，所以步轻尘的答案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是。”只要她肯，他就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哪怕她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男人。
“但是她的心里爱的人是墨，可能一年两年你不会介意，但是时间久了，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能陪着自己喜欢的人是一种幸福，就算她心里爱的人不是我，能陪着她我已经很知足了，就怕合欢这一次不肯再让我陪着了。”
沈牧点头，“陆合欢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全都瞒下来，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情，的确有够让我震惊的，所以我也在想她离开了墨，会不会也会躲着你。”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合欢离开的时候，如果我在门口等不到她，麻烦你帮我把她带出来，到时候我会在附近接应你。”
“都是哥们儿，别说麻烦不麻烦的，太俗。”沈牧伸出手。
步轻尘看着沈牧，几秒钟后，伸手将他得手握住。
“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够朋友，抢了兄弟的女人，现在才知道你背着这么大的包袱。陆合欢这边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她的。”
“谢了。”
“我跟陆合欢道歉的事情，你帮我说了吧。”沈牧有些不好意思。
“说了，合欢没有放在心上，放心吧。”
沈牧长舒了一口气。
“我去给合欢买点吃的，你在这里守着她。”
“放心吧。”沈牧看着步轻尘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手机在安静的走廊里响了起来，因为是一段很嗨的舞曲，跟他平日里痞里痞气的性格很搭，他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墨，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频率也太频了点吧。”
电话那头的墨云琛，声音依旧冷漠，“陆合欢的情况如何。”
沈牧惦量了一下，才说道：“墨，你这样是不是太偏心了点啊，被你大半夜叫到医院来的人可是我啊，你竟然只关心你的合欢姑娘。”
“你要是很闲的话不如去非洲出趟差，那边刚好缺人手。”墨云琛说的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淡淡的，却又透着股股的寒意。
沈牧脸上原本玩世不恭的笑意立刻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而认真的脸，“陆合欢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不过大夫说要留院观察一下，看看晚上的温度会不会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