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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听我的话的,五年之内,不可踏足一线地区,更不可来玄武天王府。”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男子在这句话中稍作修改,没再用“回”字。
周笑稍作思考,断然拒绝。
“不。我要进入玄武天王府,和老爹一起查出真相。”周笑不动声色地凝望向对面人群中,扮成玄武天王府封定修士的父亲。
“真相?”
“对,真相。老爹和我的来历,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会被冰棺封印,为何……我不会笑。”周笑道。
“我们的来历……”男子的声音中隐隐多出一丝笑音,却无笑意:“笑儿,我原本以为你就算‘天启’,也会过上很久。十四岁的‘天启’,在我族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你既已天启,短短数月便接近道师境,对自己的来历,想必也已有几分心知肚明了。”
“天启……是指觉醒吗……”周笑喃喃。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族天启比觉醒还要更高一个层次,不仅血脉还有灵智……等等,白色灵泉?”
男子的灵念传音因突然发现周笑脑域变化而生出一丝波动。
波动越来越大,越发剧烈,周笑隔着灵念亦能感受到父亲脑域灵泉翻江倒海般的震荡,仿佛有怒潮咆哮,倾吞天地。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
周笑也知时间有限、场合不对,并没有多说。
“因祸得福……都怪为父走得太突然,否则绝不至于如此。”男人的声音仍显得无法释怀,亦充满自责:“也就是说,你的天启只是完成了血脉的觉醒,灵智非但没能觉醒,反而下降了。笑儿,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下毒手之人已被我解决。”周笑说着,话音一转:“老爹,你还没回答我,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会被封印在冰馆中……还有我的脸,为何不能笑?”
男子的灵念中闪出一阵波动,没有立即说话。
周笑静静等着,很快老爹开口了:“笑儿,十年前我之所以带你离开,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什么!”
周笑愣了愣。
“没错,我不知道。”老爹声音低沉,可从中飘出的悔恨却无比深刻:“那一年,我在荒野战线,等我回来之后,一切已经发生了。我只知道,是玄武天王府,是君家!是他们于其中捣鬼,完成了这桩不可告人的勾当。笑儿,你小时候一直会问为父,关于你母亲的事……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那个女人出身君家,一线地区最有权势的古帝世家,也是玄武天王府,昔日创始世家之一。”
“我娘……君家……”
周笑心跳咚咚作响。
他很小时候就曾问过父亲有关娘的事情。
可每次提到娘,父亲总会闪烁其词,避开这一话题。直到有一次周笑追问急了,向来冷静淡然的父亲竟然大发雷霆,周笑至今清楚的记得那一晚父亲眼中燃腾的烈火,仿佛能将整座屠坊焚毁成灰烬。
那之后,七年多的时间里,周笑再没有问过,连提都不曾提起。
君家,君姓……周笑脑中飘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和自己似有关联,却又无法把握。
“我娘,她还好吗?莫非她被君家关起来了?老爹你这次去玄武天王府,难道也是想……”
没等周笑问完,就被老爹有些粗暴地打断。
“笑儿,你记住,从十年前你离开那里起,那个女人,便已不再是你母亲。”
“天底下竟有那般冷血的女人,为了权势,居然舍弃自己的儿子!我虽不知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以她和她那一系在君家的地位权势,若是一心想保你,又有谁能伤你?”
轰隆隆!
周笑脑袋仿佛被从天而降的雷箭射中,乱成一团。
“不可能……老爹你在开玩笑?不,一定是误会了。”
周笑灵念传音,声音却有些干涩,僵滞,心口微微作痛。
“误会?笑儿,你知道冰馆封印之事,定是接触过琅琊周家的老祖。他可曾告诉你,十年前那一日,我来到周家时已经受了伤。你可知道,那伤,是谁留下的?不错……正是她。”
这一会儿工夫,老爹的声音已经变得平静。
三线地区长达十年的屠工生涯,无数次的劈砍削剥,或许早已将他的恨意打磨平静,却也更深刻久远。
周笑灵念波动,却没再说话。
他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总不愿提起母亲,甚至为此大发雷霆。他已经记不得四岁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得父亲口中那个‘冷血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可周笑心中却藏着很深的疑问,毕竟父亲也说了,事发当日,他并不在场。
“我打听过,她如今在一线地区身处高位,好得很,或许早已将你我忘记。笑儿,为父此玄武天王府,虽有波折,和计划有些出入,可总体而言还算顺利,只不过或许会多些时日。正如我之前所言,三五年内,你不准来一线地区,更不准踏足玄武天王府。”
老爹的声音中透着毋庸置疑。
“会多些时日?三五年吗?”周笑摇了摇头:“我怎会放心你在这么一个危险之地一个人呆上三五年。我决定了,这就答应玄武天王府,进入一线地区。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
伪装成封定修士的男子愣了愣,目光复杂,很快又坚定起来:“不可!笑儿,一线地区,尤其是玄武天王府的争斗,根本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修为实力接近道师,可在一线地区,道师又算得了什么?蝼蚁炮灰罢了。听为父的话,留在三线地区,三五年后,等你再强一些,至少突破道君,并且回忆起那日之事,再行考虑……”
“可是,我也想见她,亲口问她。”周笑低下头,道。
男子深邃的目光荡开,旋即变得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对了,你怎么伪装成封定修士,跑来这里?”周笑问道。
没等父亲回答,就在这时,方权杖和许老师的通讯手环同时亮了起来,光华大作,如冲天日华。
君临月掩藏在袖中的通讯手环,也闪出一道光芒,却被他有意掩饰住,并没暴露。
“这是……君权杖的特招令?哈哈哈,天助我也,第四权杖这么快就给出回复了!并且还是一次性批准让这位天才进入内府核心学院!”方权杖抚须大笑,满脸得意。
“哦?是特招令?专门针对荒野试炼,发布了便无法收回,必须立即进入玄武天王府。”许老师也是容光焕发,微微激动,随后看向周笑:“没想到第四权杖这回竟然这么大方,居然发布特招令。但凡因特招令进入玄武天王府的,无一例外都是名震一方的天才,成为玄武天王府的焦点人物。不要再犹豫了,进入玄武天王府修行,是你一飞冲天的最佳选择!”
“不可!笑儿,这一次你说什么也得听为父的。玄武天王府现如今暗流涌动,实在凶险异常,一旦你卷进来,身份暴露,必会粉身碎骨,为父也不见得能救你。你若想回来,可以,可至少,你先无敌于三线地区!”
老爹的声音语重心长,他身体微微向前俯倾,似乎随时准备出手,不惜冒着暴露身份也要从方权杖和许老师手中抢人。
见状,周笑微微迟疑。
他的确想要就趁现在踏足一线地区,进入玄武天王府,一来帮父亲的忙,二来,找到父亲口中那个抛夫弃子的冷血女人,问个清楚。
可他也明白,他这么做,恐怕会坏了父亲的计划和布局。
更何况,他就这么进入一线地区,一走了之,唐月仙怎么办?
一时间,周笑陷入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