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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威慑
……
这时，一个仆役弟子忽然步履匆匆的走进偏殿，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他低头垂手，恭敬地禀报：“堂主，于长老带人求见，人已经到了殿外。”
“让他进来吧~”顾玉楼随口道。
“是，堂主。”
那仆役弟子立刻倒退着出了偏殿，去外面传话了。自始至终，他的头都低垂着，眼神盯着脚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顾玉楼一眼。
很快，偏殿门口的帘子就被再次掀开，三个身穿黑袍的炼器师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们三人看上去年纪都已经不小，头顶戴着银冠，证明了他们中级炼器师的身份。
其中，为首的炼器师步履稳健，周身威压弥漫，气势明显与另外两人不同，竟是一位灵台境的长老。
仔细看去，他面容清癯，身材瘦削，一身宽大的黑袍罩在他身上，竟隐约有几分空荡荡的感觉，行动间却依旧显得稳健有力，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强大的气势，气场丝毫不弱。
姜远扫了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这人名为于枫，是渊崖峰的闲散长老之一。
因为此人痴迷炼器，本身也有着中级炼器师的实力，当初也有人提过让他担当副堂主的职务，只是他一心只想钻研炼器，根本不愿意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拒辞不受，这才作罢。
此人也不失为一个妙人~
“堂主见谅，我来晚了~”
刚一进门，于枫长老就立刻拱手致歉，清癯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给足了顾玉楼面子。
“于长老客气了~你来得刚刚好。”顾玉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于枫长老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朝姜远一礼，脸上带着笑意。
姜远立刻起身回礼。
长老见礼完毕，于枫身后的两个炼器师也依次上前行礼，见过顾玉楼和姜远。
仔细看去，他们的态度非常恭敬，眉宇间却透着自信的神采，全然不似纪永等人的谦卑。
很显然，他们的这份自信，是来源于他们掌握的炼器实力。
相互见过礼之后，三个炼器师便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以纪永为首的五位掌事也顺势坐在了他们对面。
顾玉楼朝姜远微微一笑，解释道：“整个炼器堂的人员按照职务不同分成炼器师和内勤两个部分。”
“内勤方面，由这边的几位掌事负责。他们分别负责原材料供应，库房管理，账房，对外交易，以及内部人事管理。除了他们之外，堂内还有执事十人，负责办事的外门弟子二十五人，仆役弟子近百人，都由五位掌事负责管辖。”
“炼器师方面，则是由三位中级炼器师负责。他们主要负责为宗内弟子和长老炼制制式符器和法器，偶尔也会接私活。在他们之下，还有低级炼器师十八人，炼器学徒一百多人。他们也是炼器堂真正的核心。”
说着，顾玉楼手腕一抬，纤纤素手忽然指向留着山羊胡的纪永，说道：“他是负责账房的纪掌事，和内勤有关的事情，你都可以找他。”
接着，她又指着身穿黑袍的于长老说道：“这位是于长老，跟炼器有关的事情，你都可以跟他交流。”
介绍完炼器堂的大致情况，她又把炼器堂内的日常管理跟姜远说了说。
炼器堂内所有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作为主事长老，她和姜远绝大部分时候只需要统筹全局就可以了。偶尔有突发状况出现，才需要主事长老出面解决。
快速交代完这些，顾玉楼便站了起来，跟姜远告辞道：“小远，我新近得了一份炼器图纸，正在分析的关键时刻，就不陪你多聊了。堂内的事情，你多跟他们交流交流，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送师尊。”
姜远起身送顾玉楼离开了偏殿，很快便转身回返，重新坐了下来。
坐下的瞬间，他的神色蓦然一变，因为顾玉楼而生出的种种情绪消散，眼神再次恢复了冷静和淡漠。
他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于长老和两位师傅应该都很忙，我就不耽误各位了。还有诸位掌事，除了负责账房，原材料和库房的三位掌事之外，其他人也可以走了~”
他的姿态淡然而随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随着他的动作，白色的袍袖微微摇曳，看似朴素的面料泛起缕缕微光，仿如水波涟涟，殊为不凡。
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好似镀了一层光，脸上的平静和淡漠愈发清晰，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更是格外幽深，让人心悸。
不经意间看去，他的神态，和温婉纤丽的顾玉楼简直截然不同，反倒是跟峰主肖听兰有几分肖似。
一瞬间，偏殿内原本轻松地氛围就消散一空，一缕淡淡的紧张气息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感觉到氛围的变化，于长老立刻站了起来，朝姜远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副堂主体恤，那我这就先告辞了~”
“嗯。于长老慢走~”姜远随意点了点头，随即微微倾身，似乎准备起身相送。
“副堂主留步。”
于长老立刻阻止了他，随即长袖一甩，带着另外两个炼器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殿。
他虽然也是长老，可他心知自己无论战斗力还是地位都不如姜远，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跟姜远过不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只要这火不烧到他头上，他也懒得管。
五个掌事一见连于长老都走了，顿时坐不住了。没被点到名字的两个掌事当即向姜远告辞，非常没义气地溜了~
他们这一走，原本热闹的偏殿内就冷清了下来，除了姜远，就只剩下了包括纪永在内的另外三个掌事。
他们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有几分坐立不安。
姜远坐在首位，一边悠闲地品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听人说，纪掌事前阵子在云麓丹坊买了一颗破障丹，足足花了两枚灵石。这可是你近半年来第二次购买破障丹了，你还真是舍得~”
“钱掌事，听说你前阵子又纳了一房小妾，聘礼是一块品相非常好的飞云珊瑚？不过，前阵子你替宗门购入的飞云珊瑚据说因为物价上涨，足足多花了半成金铢币，你怎么解释？”
“还有……吴掌事，你管理库房也有快十年了吧？最近两年盘库时折损的东西似乎有点多啊……”
这三句话看似只是平常的问候，话中蕴含的深意，却令人心惊。
话音落下，姜远忽然“砰”一声放下茶盏，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犀利无比，仿佛能洞彻人心。
三位掌事浑身一僵，瞬间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好似在顷刻间被看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