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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秦道明没有带苏橙回住处，转头去了一家购物广场。
“来这干嘛？”苏橙好奇。
“办年货。”
苏橙讽刺，“原来您也食人间烟火啊？”
秦道明不跟他计较，“下车。”
两人进去后秦道明有些难为情，“我不会置办年货。”
苏橙一听，“那你来干嘛？”
“你来。”
“我不去。”
秦道明从钱包逃出一叠现金，“这些钱置办年货，剩下的全是你的。”
苏橙看了一眼，那叠现金少说也有三千，两个人又不用买太多东西，一把将钱塞进包里，“推车。”
秦道明笑，找到购物车跟在苏橙身后。
这也是苏橙头一次置办年货，她家这些事每年都是她爸操办，苏橙打下手，此刻只能跟着记忆买。
苏橙身材高挑，穿一件黑白格呢子大衣，头发不知不觉已经过肩，秦道明英俊挺拔，两人站在超市成了一到风景线，周围的人纷纷朝他们投来目光。
“你吃什么？”苏橙问身后的人。
“秦道明一直看着她，“看你。”
“我就买自己喜欢吃的了。”说完挑了几个橙子，又买了好些龙眼和车厘子。感觉还不够，苏橙又去添了些其他水果。
“你只吃水果吗？”秦道明问。
“当然不是，我还想回去涮火锅。”
秦道明听见苏橙说“回去，”心里一阵暖意流过。
两人在超市逛了两个多小时，苏橙手臂受伤，秦道明大包小包提了一手。
回去后苏橙将东西放入冰箱，秦道明坐在沙发上看她，感觉身后有目光，苏橙转过去，两人视线交替，就这样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苏橙走过去，坐在秦道明对面，“秦道明，今天我们谁都不要急眼，心平气和的谈谈，好吗？”
秦道明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苏橙，眼里看不出情绪。
好半晌终于开口，“你说。”
“你为什么突然转性，是不是已经知道吕晴的死和我无关。”
秦道明翘起二郎腿，将手搭在膝盖，“不是。”
“那为什么？”苏橙脱口而出。
“还有两天过年，吕晴死了，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你得陪我。”
“我记得你们不是情侣吧？”苏橙疑问。
“我们是亲人，”秦道明手指摩擦着那支扳指。
“我也有亲人，朋友，你听来闲言碎语就毁了我，我何其无辜呢？”苏橙有些心酸，话说到一半眼泪留了出来。
秦道明看着她的动作，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橙哭，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想过去帮她擦干，刚要抽出纸巾，苏橙已经用手背抹掉，“不好意思啊，我知道在别人面前哭不礼貌，但我没忍住。”说完起身回卧室，刚到卧室门口，身后淡淡传来一句，“等你开学，就送你回去前。”苏橙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客厅里只留下秦道明一人。
半夜，苏橙感觉身边的床陷了下去，猛然起身后打开床头灯，看见睡在身边的秦道明，苏橙拉过被子，“下去。”
秦道明半睁眼，“你住的地方都是我的，你让我下去。”
苏橙听后下床，被秦道明拉住，“你听话，我不碰你，不然我也很难保证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苏橙怕秦道明在胡来，只能作罢。
秦道明从后腰搂着苏橙，苏橙背对着他一直没有闭眼。突然，苏橙冒出一个想法，她要不要称秦道明睡着后杀死他，这样以后没人能威胁的了她，她也不用在受禁锢。说完转身看正在熟睡的秦道明，苏橙动作很慢，轻轻松开秦道明的手，然后下床，刚打开门身后便传来声音，“去哪儿？”
苏橙下了一跳，“哦，肚子有点痛，你先睡。”
苏橙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怕自己被秦道明发现，去客厅的茶几上拿起拿把水果刀偷偷藏到袖子里。回去前关掉水龙头，静静躺在秦道明身边。
苏橙不敢贸然动手，她怕惊到秦道明，到时候杀他不成，自己又要遭受一顿毒打。苏橙一只没睡，竖起耳朵听旁边人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秦道明再次呼吸均匀，苏橙掏出刀，正要将它刺进秦道明的脖子，被一个声音吓停“苏橙，你真是蠢。”
刚才还在熟睡的秦道明忽然睁眼，“你想杀我？”
苏橙吓得扔掉手中的刀，警惕的看着秦道明，“你毁了我，我不报仇，难道对你感恩戴德吗？”
秦道明起身将苏橙逼到床沿，“你知道自己杀人的后果吗？你如果杀了我，到不了明天你就得进警察局。”
苏橙嘴唇颤抖，“秦道明你放过我吧，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就会想到自己被你逼的有多么不堪，我有时候甚至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秦道明皱眉，“你就那么讨厌我？”
苏橙看着他，“对，我不想看见你，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锅，我还恨自己，恨自己太弱，不能杀死你。”
听见苏橙的一番话，秦道明第一次感觉心被插了一刀。他翻下床，“两天后过年，到时候你就走吧，你不会再看见我，”说完起身离开。
秦道明走后，苏橙瘫坐在床上，她放声大哭，知道哭的喘不上气，她压抑太久了，苏橙觉得脑子里的那跟弦迟早有一天要被逼得断掉。
两天后秦道明回来，手里提了一袋啤酒，这两天苏橙没怎么出过卧室，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见门口有动静苏橙起身，看到秦道明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谁也不说话。
秦道明将啤酒放下，转身对苏橙说，“你上次说要涮火锅。”
“嗯。”
秦道明看着她，苏橙一身居家服，头发有些蓬松，慵懒的靠在门上，是不是打着哈欠，他突然有点眷恋这一刻，“你来弄吧，”秦道明说道。
“不弄。”
“那你不吃了？”
“不吃。”
秦道民好笑道，“别耍脾气了，快去吧。”
苏橙气愤，“谁闹脾气了，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秦道明低头，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我说过，陪我过完年，你随意。”
苏橙睥睨他“你记住你说的话，过完年桥归桥路归路，”说完去厨房收拾食材。
大年三十，苏橙和秦道明吃着火锅，秦道明开了两瓶啤酒，苏橙喝了一口，感觉和自己喝过的不太一样，开口问：“这什么酒？”
“你不知道，”秦道明肚子喝了一口。
酒过三巡后，秦道明开口，“我和吕晴从小一起长大，是她妈妈救了我。”
苏橙趴在桌子上，她对秦道明的过往并不感兴趣。
秦道明也不管她听不听，继续说到，“我是一个私生子，六岁那年我妈去世，留下我一个人，是吕晴的母亲将我捡了回去，十岁那年，吕母亲出了车祸，我们被人送进孤儿院，从此我和吕晴相依为命。孤儿院的日子并不好过，持强凌弱这种事在哪儿都会发生，16岁那年，有一个男孩欺负吕晴，我失手杀了他，杀人之后我怕院长为难我和吕晴，连夜带着吕晴逃出孤儿院，f市有一些商人会出海做生意，无处可去，我们藏在那些人装运货物的箱子里，第二天出来后我发现我们被带到了别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更白，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被渡到了国外，他们都在用英文交流。”
“我和吕晴穿的破破烂烂，走在这个我们完全不熟悉的地方，突然我们有一个女人站在我们面前，她和我们长的一样，而且她说中文。女人给我和吕晴一人一个包子，当时我们饿极了，拿起包子狼通虎咽。吃完后，女人问我和吕晴，想不想天天都有东西吃，我们点头，随后女人便把我们带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很多人，大概有一百多个。女人拿起刀朝吕晴刺了过去，吕晴吓得抱住头，在刀要刺下去的那一刻我用身子挡住了它，女人停下问我为什么要挡，我告诉她吕晴是我去唯一的亲人。女人说我可笑，她告诉我那些长命百岁的人从来都是没有软肋的人，然后她把吕晴关了起来。我求她，说三天后会有一场竞赛，如果我能杀死所有人，她不但会放了吕晴，还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好好安置她。”
“我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专门捡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然后培养他们杀人，世界上管这种组织叫雇佣兵团。就这样，一百多个人最后只活下来三十个，我位列其中。女人说到做到，给了我一笔很丰厚的钱，那笔钱的数目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那时候吕晴15岁，我把那笔钱全部给她，将她送上回国的船让她好好生活。”
“之后，雇佣兵开始了第二轮的较量，三十进十六，输了的人会变成死人。我干掉了我们那一列的所有人，和一个男孩打的不相上下，那个男孩我从第一次就注意到他了，他长的白白净净，带一副眼镜，看上去温柔恬静，但他眼底的阴霾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们两个难分胜负，最终男孩提出联手干掉其他人，我同意了，后来我们俩都活了下来，在雇佣兵团以杀人为生，越难杀的人，佣金越高。”
苏橙听得脊背发凉，讪讪开口，“警察不管吗？”
“国际雇佣兵，警察根本管不住。”
苏橙想，要按秦道明这么说，那他对她还真是仁慈了，好歹留了她一条命。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苏橙看着他，此刻苏橙已经酒意全无。
秦道明笑，“你对我没有什么威胁。”
苏橙道，“也是，我对你的过去没有兴趣，我当耳旁风听听也就过去了。今天过后，我就可以走了。”
秦道明趴在桌子上看她，，“还是要走吗？”
苏橙看着他，有一丝不耐烦，“为什么不走，你太可怕了，我要离你远远的。”
秦道明从皮夹子里逃出一踏现金，“这五千你拿着吧。”
苏橙喝口啤酒，“不接受保养。”
秦道明看着她语气冰冷，“接不接受你都被我秦道明睡了，这个你得认。”
苏橙顿时变了脸色，又害怕惹到他，骂了一句“王八蛋，”气哄哄回到卧室将门反锁。
第二天一早苏橙收拾东西早早离开，没有和秦道明打招呼，天知道她有多想逃离那个地方。
秦道明醒来后，屋子里空空荡荡，苏橙早已不见踪影，看着餐桌上昨晚剩余的残渣，心里突然有些落寞。
良久，秦道明开口对空荡荡的房子说了句，“苏橙，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