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天下一统,君临天下(大结局)

荢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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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顾月卿已在药王山住了一个月。

    这日,她如常去给君桓针灸,针灸结束后她并未直接回阑居,而是让夏叶和秋灵先将小君焰带回,她自己则行至阑居后面的树林。

    据闻这片区域是药王山的禁地,寻常不允许弟子随意入内,是以顾月卿的人即便在药王山待了这般久,也不知树林中具体是什么。

    顾月卿会往那里去,是想起此前周子御无意中提过的,君凰在药王山时,每每毒发失控便会将自己锁在密室中。

    来药王山这一个月,她除却给君桓诊治和布置阑居,便是打探君凰当初毒发时用以控制他的密室。

    不管是阑居还是夏旭夏锦瑟甚至周子御住的院子,她都去查探过,没有任何不妥。其他地方她自也去查过,亦寻不到这样一间密室。

    如此,便只有药王山的禁地她未去过。

    她行在林间,已是傍晚时分。

    林中枝繁叶茂,是以即便天未黑,光线亦有些黯淡。

    循着已长满青苔,两旁灌木茂密的石板小道,顾月卿一直走了约莫两刻钟,入眼是一间木屋。

    一个闪身便到了木屋前。

    木屋外的台阶上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应是许久未有人来过。

    抬手一挥,面前布满灰尘蜘蛛网的木门便打开,借着昏暗的光线,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布置。

    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处可堆放笔墨纸砚的书桌,其后是一个书架,上面零散的摆放着书籍

    布置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若打扫干净倒是个清雅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谁的长居之地。

    顾月卿走到桌前,拿起火折子点燃桌上仅剩少许的蜡烛,霎时间小屋中便明亮起来。

    环视四下,方举步走向那边的书桌。

    桌上笔墨纸砚齐全,只是已遍布灰尘。

    打开其中一本书册,能看到上面的标记。

    是她熟悉的字迹。

    如此,顾月卿已能确定,这里曾是君凰的住所。或者说,君凰在药王山那些年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

    他毒发时将自己困在此处?

    这般小的屋子,在他丧失理智的情形下断然困不住他。那他毒发时究竟将自己锁于何处?

    再次环视屋中,顾月卿的视线便锁定书架上的几本书册。

    走过去,在书架前站定,抬手挥掉书架上的灰尘,正要拿出其中某一本书,却听“咔”的一声轻响传来,脚尖好似碰到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垂头一看,竟是踢到书架最底层的暗格,与此同时,近旁的木板一动,便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这般机关,不设在脚下亦不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是在书架最底层,当真不易察觉。

    若非她方才恰踢到,怕是一时半会儿寻不到机关。

    取了桌上的蜡烛,便顺着暗道走下去。

    阴暗潮湿,霉味极重。

    应是许久未有人来过。

    走完石阶,入眼不算太宽阔,是可容四五人同行的通道,通道旁是一间石屋,此番石屋的石门紧闭着。

    石门上连一个窗户都没有,仅石门最底下有个孔,比寻常人家的狗洞小了大半,便是一岁孩童都不能通过。

    这孔有何用顾月卿暂不知,上前将石门推开。

    幸得她内力深厚,不然想要推动这石门怕是不易。

    石门推开,方走进去,脚上便踢到了什么东西,细致去看,才发现是一个破旧的碗碟。

    目光再次落在石门最底下那个孔上。

    所以这个孔原是送食物的?

    将蜡烛抬起,更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地上的破旧碗碟不少,对面的墙上有一处窗户,隐隐有光照进来。不过天色将晚,若无手中蜡烛,单靠这点微弱的亮光根本看不清。

    在石墙上镶嵌着几条铁链。

    墙上、地上、铁链上,皆是血迹斑斑。

    血迹应已有些年头,顾月卿却莫名的能闻到血腥味。

    看着那些粗壮的铁链,她能想到君凰困在此处时的情形。他毒发时失去理智,她瞧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她闯入月华居温泉池撞见,第二次是千流云出现,与她提“和离”二字刺激到君凰

    两次,他都失去了理智。

    是以她一直都知晓他这些年因着身上的毒承受了许多折磨。然此刻看到这间密室,她才知,她所认为的他毒发时的模样,不过是冰山一角。

    需铁链困住,还有这般多的血迹

    他都承受了什么,她不得而知。有一点她却能肯定,若此番夏旭还活着,她断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

    *

    天色暗下时,药王山众人听到禁地处传来很大的响声。

    因是禁地,弟子随意不能出入,药谷子便只领了几个长老前去查看。待他们使着轻功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片废墟。

    “这木屋塌了?”枝头上,有老者惊疑问。

    这处说是药王山禁地,实则并无明文规定,只是自君凰住进药王山,夏旭便下令不得闯入此处。久而久之,弟子们便将此处划为禁地。而稍微年长些的药王山弟子是知晓这处原有一间木屋的。

    至于木屋下的密室,知道的人没有几个,药谷子恰是其中之一。

    目光扫过四下密林。

    除却他们,再无旁的人影。

    但药谷子知道,这间木屋纵是久无人居住,却不会如此轻易便倒塌,尤其是那地下密室,坚不可破,若无强悍外力攻击断不会塌陷。

    这里必然有人来过。

    至于是何人,他其实心知肚明。

    “以为是山野猛兽出没,原是木屋倒塌,平白打扰老夫喝酒!”说完闪身离开。

    “劳烦诸位长老走这一趟,既无什么大事,诸位长老便安心回去歇着吧。”

    再看那倒塌的木屋一眼,药谷子也离开。

    林间又恢复宁静。

    暗处走出一人,正是顾月卿。

    彼时她手里抱着一叠满是灰尘的书,看那被毁掉的木屋一眼,轻身一跃便消失在原处。

    为困君凰而存在的地方,就不该留着。便是如今君凰身上的毒未解,也不该是被锁在这种地方独自忍受痛苦。

    *

    “主子,您回来了,叶少主来寻您喝茶”听到动静,秋灵便冲出房门去迎,话未说完,面上的笑便僵住,“主子您这是”

    一身衣衫染了灰尘,头发有少许凌乱,连白净的脸上都有些脏,怀里还抱着几册破旧的书籍。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除却早年在万毒谷被多番折磨时,秋灵再未看到主子如此狼狈。

    大抵是听到秋灵惊疑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叶瑜和抱着小君焰的夏叶也忙出来查看。

    看到顾月卿这副样子,她们的反应也比秋灵好不了多少。

    尤其是叶瑜。

    冷清出尘,绝艳却淡雅。

    是她一直以来对顾月卿的认知,这样狼狈的顾月卿,她从未见过。

    “倾城公主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并未,不过翻阅几册染尘的旧籍,脏了衣衫。”将书递给秋灵,“叶少主稍候片刻,本宫先去沐浴换件干净的衣物。”

    “无妨,本少主也无什么要紧事,就是近来叶家又出了新茶品,底下人方给本少主送来,便想拿来给公主尝尝鲜。”

    “叶少主有心。”

    “夏叶,招呼好叶少主。”

    夏叶应是。

    顾月卿又对秋灵道:“这些书册收好,待回君临时一并带上。”皆有君凰细致批注过,她未舍得毁。

    *

    顾月卿沐浴回来,叶瑜已在秋灵的帮忙下煮好茶。

    走过去在叶瑜对面席地而坐,叶瑜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顾月卿道了声谢,端起茶盏,未入口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此前她没喝过的茶。

    果然是叶家出的新茶品。

    轻抿一口,苦中带甜,却比以往的茶品多了点淡淡的凉意,是炎热季节去暑气的良品。

    由衷赞叹,“好茶。”

    “叶家每次产出的新品总能给人惊喜,不愧为经商第一世家。”

    “倾城公主谬赞。”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叶瑜淡笑道:“犹记得第一次与倾城公主交手惨败,之后又被公主和彼时的君临摄政王逼到绝境,本少主还扬言不报此仇誓不罢休。不曾想,过了两年后,会与公主这般对坐品茶。”

    “世事难料。”顾月卿也未想到。

    许多时候,好人和坏人的界线并没有那么清晰,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有时候立场一变,敌人便能成为朋友。

    “叶少主此来,当不是仅为与本宫一道品茶吧?”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明日一早,本少主便启程离开,此来一是为与公主一道品叶家出的新茶,二是为辞行。”

    她既是专程来辞行,顾月卿也不好敷衍对待,故而问:“叶少主此番是要回商兀?”

    “不是,先回廖月阁。”

    语毕叶瑜特地去观察顾月卿的神色,依旧是不变半分。

    看来她对陈家已没有感情。

    “今晨收到师兄来信,道是他与师祖已从禾术启程,不日便能到廖月阁。此番阁中无人主事,师兄让我先回去照看一段时日。”

    其实并非无人,只是不能主事而已。

    “师兄还让我代他与你说声‘谢谢’,师父那般对你,你不仅不计较,还着人将他送回廖月阁。”

    不计较?

    并不是,她只是觉得,而今中了蛊已形若枯槁武功尽失的陈久祝,不值得她再动手罢了。

    便是她已将人送回廖月阁,陈久祝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不必,本宫将他送回,仅是觉得杀他已没有任何意义。更况,陈家到底是我母后的娘家,陈大公子也未做过什么对本宫不利的事,权当是看在我母后和陈大公子的面上吧。”

    “师兄一直对你心存愧意,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回一趟廖月阁。就算师祖和师父有错,师兄也是无辜的”

    顾月卿打断她的话,“回廖月阁便不必,若是得空,叶少主与陈大公子可来君临做客。”

    她都如此说了,叶瑜自不能再说什么。

    不过,她最后这番可到君临做客的话也算未将陈家的错算在师兄身上了吧。

    *

    五国一百一十四年春。

    天启、禾术及商兀先后与君临缔结盟约,正式成为君临附属国。

    至此,天下一统,国号君天。

    君天,取之君临的“君”与天和王朝的“天”。意指君临一统天下,又指天和王朝终是一统。

    这日,万里无云。

    一队车马入君都。

    三辆马车,随行侍卫近千人,阵仗可谓十分盛大。

    “皇后娘娘回朝了!”

    “皇后娘娘回朝了!”

    街道两旁皆是这般喊声,有百姓跪地相迎,“恭迎皇后娘娘回朝!”

    而今,顾月卿虽仅是母仪天下,她的声望却与君凰这个帝王相当。纵然自从大燕递上降书至今这一年半的时间她皆未出现在人前,她的事迹也仍人人传颂。

    谁都知道,若没有天启倾城公主,这天下还不知要乱到何时。便是终有一日会一统,也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历时一年半,在君凰的精心治理下,百姓已渐渐过上安稳的日子。再提及当年残暴的君临摄政王与万毒谷凡出手不留人的谷主,世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有人说君凰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人说顾月卿无资格母仪天下,更没有人在顾月卿消失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往君凰的后宫送人。但凡谁有这番心思,君凰和顾月卿未出手,百姓便已当先站出来反对。

    不为其他,就为皇上和皇后能给他们带来了安稳日子,他们便不能忘恩负义。

    既然这二人早年便说过此一生都只会有这一人,何不成全他们?

    *

    马车中,秋灵打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君都街道,深吸口气,“离开这般久,可算是回来了。”

    或许秋灵自己都未发现,君都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堪比北荒七城。

    “少主,此是你自出生后第一次回来,可要看看外面是何景象?”

    顾月卿坐在软榻上,慵懒的靠着马车,手里正翻阅着一本古籍,而她身侧坐着一个墨色锦袍的小孩,此番正在盘膝打坐。

    一头墨发挽起,模样生得十分好。

    听到秋灵的话,他眼睫微颤,双眸睁开。

    眸色冷沉,是这个年岁的孩子没有的沉稳。眉间的火红曼珠沙华胎记,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难言的妖异。

    秋灵暗叹,小小年纪便如此,待过几年还了得。

    怕是到时他这般妖异的姿态要越过皇上去。

    少主除了继承皇上的妖,还继承了主子的冷,还继承了两位主子的绝世容颜和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那举手投足间慑人的气势。

    少主方满两岁便如此,将来真不知会是何种模样。

    “不必。”好听的童音,却透着一抹不容拒绝的凌厉。

    秋灵莫名的不敢再开口。

    “这片山河终需你来执掌,看一看也无妨。”顾月卿合上书,浅笑着对他道。

    小君焰看着顾月卿,沉默半晌,便站起身打开旁侧的车帘。

    就算所有百姓都跪地,亦能通过街道两旁的摊位店铺看出这里的繁华热闹,与药王山的超然世外很是不同。

    到药王山时,小君焰还未能说话也未能自己走路。

    此番一年半过去,他不仅路走得稳当话说得清楚,武功学识亦皆未落下。

    自他出生,君凰和顾月卿便轮流给他温养经脉,是以他练起武功总是事半功倍,小小年纪便已有不俗的内力。

    至于读书识字,想是天资聪颖,如今给他一本书,他也仅有几个不识的生字需请教旁人。

    “他们很敬重母后。”放下车帘,小君焰道。

    顾月卿抬手抚着他的长发,浅笑不语。

    秋灵接话:“这是自然,若非有主子,这天下还不知要乱到何时。”

    小君焰不再说话,其实他知晓,不仅这些百姓敬重母后,跟在母后身边的人甚至药王山的弟子都很敬重她。

    “待会儿便要见你父皇,可高兴?”见他发呆,顾月卿问。

    “高兴,母后呢,可高兴?”小君焰也说不清为何,就算他自知事以来便未见过父皇,却丝毫不觉生分。

    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入君都,母后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母后自然是高兴的。”

    正说着,马车便停下。

    接着便听到一阵马的撕鸣声。

    有人高呼:“是皇上!”而后便是一番见礼。

    顾月卿心思一动,手中的书已放下,直接起身打开车帘走出去。

    小君焰长这般大,头一次看到他母后这般不淡定。母后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沉稳淡然的。

    小脸紧绷,也从软榻上跳下,跟着出了马车。

    前方有一队人马,骑着墨驹站在最前的人依旧是一袭熟悉的暗红色长袍,他面上带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邪魅。

    顾月卿出马车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而君凰看到顾月卿,脑中便不断回响着:她还是折磨美,她更瘦了,她定是在药王山未吃好睡好,她终于回来了

    天知道这一年半他是如何熬过来的,若非她让他专心治理天下莫要去药王山寻她,他早便去了。

    “卿卿。”

    顾月卿弯唇浅笑,“嗯,我回来了。”

    “这番回来便莫要再走了。”便是要走也要带上他。

    顾月卿点头,“好。”

    君凰朝她跃来,转瞬便揽着她的腰肢回到马背上。

    两人同乘一骑。

    他将她扣得很紧,顾月卿挣扎了两下都不松半分,便也随他去了。

    依照他的脾性,让他留在君都一年半不去寻她,确实难为他了。

    她原以为要让君桓的情况稳定仅一年便可,没承想竟花了一年半。君桓的情况稳定,他们才启程回来。

    后面那辆马车中坐的便是君桓和孙扶苏。至于第三辆马车,是赶着来凑热闹的药谷子和燕珏。

    “儿臣见过父皇。”一道略带冷意的童音传来,众人才看到马车旁站着的精致孩童。

    他身后的两名女子是不少人眼熟的。

    万毒谷左右使。

    如此,小孩的身份便清楚了。

    他们的太子殿下。

    这般容貌,这份气度很难让人相信是个两岁的孩子能有的。

    君凰身后骑马随行来的一众侍卫翻身下马,“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君凰的目光落在小孩身上,仿若才反应过来他有个儿子一般,表情有几分滑稽。

    揽着顾月卿又从马背上跃下,不舍的松开她,缓步朝小君焰走去。

    在他面前站定,“长这般大了?”

    小君焰嘴角微动,没接话。

    这话没法接。

    “站直,给朕瞧瞧。”

    小君焰便收了拱着的手,站直身子抬眸与他对视。

    对上君凰凌厉的目光,竟是半点也不怯。

    “不愧是朕的儿子,有胆色。”

    “是母后教导得好。”

    “你这话倒是不错,卿卿教出来的孩子自不会差。”

    小君焰:“”

    “你自出生便未回君临,可觉得不适?”

    “并无。母后说这里是我们的家,既是回家,便无不适。”

    他这话让君凰心底一柔,弯腰将他抱起,“对,这是回家了。”

    小君焰有些不习惯被人这般抱着,自他知事,除了母后,便无旁人再这般抱过他。

    “别动。”

    君凰一手抱着他,一手揉揉他的脑袋,他还真就不动了。

    就算不记得,他也不排斥父皇这般抱着他。好似在很久以前,父皇便常这般抱他。

    君凰一手抱着小君焰,另一只手朝顾月卿伸去,“卿卿,我们回家。”

    有那么一瞬,顾月卿的眼眶涩了一下。

    回家

    曾几何时,她以为这个词与她再无瓜葛。

    将手递给他时,顾月卿仰头看了看天际。

    父皇母后,你们可以放心了。

    最终还是乘坐马车回了摄政王府。

    一众人离开后,不远处某个楼阁上立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收回看向那一队人马的目光,道:“走吧。”

    “主子,您不去见见倾城公主?”

    “不了。”知她安然,他便放心了。

    转瞬,玄色人影消失在楼阁中。

    *

    又几日过,皇宫中,登基大典。

    君凰和顾月卿一袭明黄色龙凤袍,相携走上主位。

    小君焰一袭墨色莽服落座在左下首位,底下还坐着附属国的来使。就连禾胥阮芸陈横易,甚至禾均都来了。

    君桓和孙扶苏,楚桀阳和樊筝,叶瑜和陈天权,千流云和周茯苓,周子御和夏叶,两两坐一席,柳亭和燕珏各坐一席,秋灵和翟耀也落了席。

    除此,还有各方来客。

    独独少了燕浮沉一人。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一撩衣摆,扶着顾月卿坐下。

    有内侍官喊:“开席!”

    这般宴席,从晌午到日暮方结束。

    宴席结束,君凰和顾月卿未留在皇宫中,带着小君焰回了摄政王府。

    *

    晚霞漫天,海棠盛放。

    青竹院。

    一家三口坐在盛开的海棠树下。

    顾月卿一袭红衣席地而坐,她面前摆放着燕尾凤焦,指尖抚过,是轻柔的琴声。

    君凰与小君焰各坐在石桌两侧,此番正在下棋。

    小君焰执黑子,君凰执白子。

    偶尔落下棋子的间隙,君凰抬眸朝顾月卿看去,二人目光交汇间,尽是温馨。

    *

    君天历八年。

    皇上传位年仅十岁的太子,携皇后游历天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