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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太阳刺破云层，照射在山涧，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
天刚亮，袁大娘就准备好了膳食，赶紧去请贵人们用膳。
姜云婉见桌上中间放着一只鸡，碗里还有鸡蛋，不由叹了口气。
“大娘你不必如此。”
昨日见院子里就剩下一只母鸡，早上起来就不见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袁大娘杀了给她们吃肉。
于富贵人家而言，这种鸡压根入不了她们的眼。
可对袁大娘来说，这却是她们家经济来源之一。
毕竟下的鸡蛋攒起来，还可以去集市上换些米面油回来。
“应该的应该的。”袁大娘忙道，“我们这里贫寒，什么都没有，怠慢了贵人们，还望贵人莫要嫌弃的好。”
她昨儿看那位公子，可是一口都没用，说到底还是她们这里太简陋。
生怕得罪了贵人，袁大娘这才把鸡杀了，若不是下雨，她还打算去集市上买些肉回来，昨儿个姑娘给了她不少碎银子，她若不弄点好的，都于心不安。
姜云婉知道袁大娘一片好心。
用膳期间便问了：“大娘，我们一路走来见许多百姓丰衣足食，为何你们这过的如此清贫？”
袁大娘脸色微变，躲闪道：“这……这不是去年遇了天灾，没有好收成，今年自然吃不上饭。”
“是吗？可据我了解，近五年都没有灾年，天灾从何而来？何况大楚国力雄厚，王上又减少税收，不应当啊！”
“贵人还是莫要问了。”袁大娘叹了口气，眼底尽是忌惮和恐惧，“问多了，对你们没甚么好处，待明日路好走一些了，你们就赶紧走罢！”
袁大娘说罢，就颤颤巍巍走了。
姜云婉笑了笑，没有再问。
她吃饭快，用完后就去了外面，瞥见袁大娘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灶台前抹眼泪，锅早就洗过了，里面热了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小男孩窝在大娘怀里乖巧听话，就是瘦的紧。
晌午时分，她又碰见了那小男娃。
“快过来。”姜云婉对他招手，“姐姐给你吃糕点。”
小男孩蹬蹬蹬跑过来，接过姜云婉的糕点，只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怎么？不喜欢吗？”
“我……我想留给婆婆吃。”他小声道。
姜云婉叹了口气：“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石头。”
“石头啊，你跟姐姐说说，你是不是已经好久不曾好好吃过饭了？”
闻言，石头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尔后慢慢点头。
“能告诉姐姐为什么吗？”
“婆婆不让我说。”
“为何？”
“就是不能说。”
“可万一你说了，我能帮到你们呢？”
“真的吗？”石头不可置信抬头，满脸惊喜，“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这个得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呀！”姜云婉摸了摸他的头，“你家里应该还有三个姐姐的吧？”
石头惊讶睁大眼眸：“姐姐你连这个都知道？”
姜云婉笑了笑：“所以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的姐姐们都去了哪里？”
石头听罢，突然哭了起来。
不是那种大哭，而是默默的掉眼泪。
“怎么哭了？”姜云婉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就听石头说：“她们已经死了。”
“死了？”
“村长说，她们触怒了河神，便被河神给杀了，还有我姑姑，也是触怒了河神才会没命的。”
河神？
“你能仔细说，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
“石头！”
袁大娘突然出现，一个箭步上前，把石头搂在怀里挡住，微微侧身对姜云婉道：“这个臭小子就喜欢说谎，满口胡言，姑娘千万别当真！”
啊呀，套话被抓到了。
袁大娘越是这样，姜云婉越是好奇。
看来这个村子还真的有秘密。
不过她没有继续盘问，而是笑着说道：“无妨。”
“午膳马上就好，我这就去给姑娘打水洗漱！”
说罢急匆匆带着石头去了厨房。
期间，袁大娘和石头再没有出现过。
姜云婉闲得无聊，就跟秦素衣姐弟两去了村里。
这才发现，村里的人少的可怜，有不少房屋都荒败了，杂草丛生，没有人烟。
“也不知道这个村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看规模，若是人都在的话，还挺大挺热闹的。”
正说着，她们碰到几个男丁。
见到姜云婉和秦素衣，纷纷下跪。
嘴里喊着什么“仙子”之类的，不断叩拜。
神色恭敬恐慌，不敢抬头。
秦素衣看向姜云婉，姜云婉对她摇摇头，秦素衣便没有去管。
直到走远了，秦素衣才道：“姜姑娘，他们好奇怪。”
姜姑娘是容貌出色，宛若仙人，但他们的反应除了恭敬，更多的是恐慌，整个人都在抖。
简直太奇怪了。
再往前走，再碰到人，亦是如此。
待走了一段路后，姜云婉突然问：“你没有发现，这个村子全都是男的吗？”
被姜云婉提醒后的秦素衣这才发现：“好像是，从昨日到现在，就见了一个新娘子，还有送亲的老妇人和袁大娘……”
说道最后秦素衣意识到什么：“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暂时不会。”姜云婉道，“先看看罢！”
再往前几步，终于遇到一家有人的。
院子里的老妇人就是昨日碰到送亲的那位。
此时她正在收院子里的红布条，一位老头从屋里出来，瞧见后破口大骂。
“你个丧门星，收那个做什么？生怕河神瞧不上你闺女是吧？翠丫头能嫁给河神那是她的福气，你个丧门星到底懂不懂呀你！”
那老妇人吓得战战兢兢，连忙道：“我没有，我就想着这些布也用不到了，还不如收起来，等咱们家那臭小子成亲的时候还能再用。”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那可是河神用过的东西，他也配？”
老妇人连忙回话，老头子骂骂咧咧回屋去了。
姜云婉有了猜测：“你随我去找找，看距离村子最近的河在哪里。”
秦素衣便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方向后，随姜云婉去了。
结果才走到半道上，袁大娘就跌跌撞撞追来。
“袁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