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孤独是世界的馈赠

莫如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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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您的孙子给您来电话了,爷爷,您的孙子给您来电话了……”在距离唐行坤上千米的天空之上,夜墨殇的手机发出了欢快的铃声。

    “有必要现在来电吗!”夜墨殇此刻显得焦急万分,还在一个劲的向天上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速度就是快不起来。

    “有事吗,我在忙!”夜墨殇接听了电话,说话间又向上飞了一千多米。

    这什么鬼速度,还不如我一个小跳!我炼神境界一个小跳都可以一秒越过青城山啊老弟!夜墨殇十分抓狂,他回头看了看脚下,心脏又是骤然一紧。

    帝江正以一种猫抓耗子的心态看着夜墨殇狼狈的模样,他缓缓靠近,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样子优雅极了。

    “我在成渝高速上被家里人埋伏了,修为受限,有没有什么武器?直接扔给我就可以了,你的眼睛很强,看得到我的。”唐行坤一边说,一边踩着油门拉开了和其它几辆车的距离,可那兰博基尼很快贴了上来,还不轻不重的撞了科尼塞克一下,而这一下撞击让其他的跑车都醒悟过来,右边赶来的法拉利侧着身子就向科尼塞克顶来。

    “我们出门都没看黄历吗!”夜墨殇看着越来越近的帝江紧张的直冒汗,他扣下胸口上的六芒星,那是一套纳米战甲,它在刚刚夜墨殇和唐行坤通话的时候自动定位了唐行坤的位置。

    “东西我给你扔过去了,别打扰我!”夜墨殇把六芒星随意一丢,看着那六芒星喷出火焰消失不见,而自己迎着脚下靠近的帝江猛然爆发出了四象邪体的朱雀之型。

    至高的四象邪体,已经可以凝聚出四象的法相,而夜墨殇此刻只是借用了朱雀身轻如燕的特性与其用于飞翔的翅膀。

    伴随着两对朱雀之翼展开,红色的火焰缠绕在翅膀之上,如同法相一般的翅膀只是轻轻一抖,火焰就激射而出,灼烧着四周的空间,扭曲着帝江的视线。虽然不及聪慧神火,但是朱雀烈焰还是让帝江感到了些危险。

    夜墨殇一边向上飞,一边拼命的挥舞翅膀。他的速度在翅膀的帮助下瞬间增长了一倍,从而迅速的和帝江拉开差距,向着天空的极高之处继续飞去。

    他实在是想不出故事为什么会这么狗血,他只是早上出去买个油条,怎么又撞到帝江枪口上了呢!

    今天早晨,夜墨殇想着出去清醒清醒,顺便和庄文颖聊聊,于是他就绕到了不远处的公园里,借着早上和煦的微风感受着自己的存在。

    “好久没这种感觉了,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夜墨殇不禁感叹,他走在树影摇曳的小道上,阳光穿透树缝,又透过了层层晨雾,丁达尔效应让这一条小路看起来无比的圣洁,无比的神圣,像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

    四周有不少晨练的老人,他们打着太极拳,让夜墨殇惊讶的是这些人中还有个头发花白的欧洲人,他看起来对太极拳十分感兴趣,夜墨殇经过他的时候还微笑着向夜墨殇打招呼。

    “有时候这样的生活就很美好啊,不需要诗与远方。”庄文颖的声音轻柔,伴着一阵迎面而来的暖风在夜墨殇的脑海里回荡。

    这种感觉也好久没体验过了,以往夜墨殇因为流言蜚语的原因很脆弱,他因为胡言乱语被邻居拍了视频网暴,每天的生活都受到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困扰,那个时候这家伙还是个小屁孩,每天要靠着庄文颖抱着他哄才能睡着,总而言之在那段失眠的时间中,每天晚上庄文颖都用这样的语气哄他睡觉,这一句话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

    这么想想,世界确实抛弃了他,但是世界上的人没有,他只认识这么一点人,他的世界也就只有这么大。讨厌他的那个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他还是有人爱着的,这是他豁出性命也要去守护的东西。

    “现实一点咯,如果现在没有战争,我应该会去找一个工厂打螺丝,你也会因为生活不得不去做点其他工作,那样的话我们都是普通人,能过普通人的生活,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会让他去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大学,他或许会觉得我很讨厌,没资格去理会他,这小子有可能会去鬼混……”夜墨殇走到一棵大树下,伸手摘下一朵黄色的小花,他看着花瓣上圆滚滚的露水,他突然觉得这露水好生美丽,他那么纯粹,不像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冗杂。

    “你想的还挺远的咧!孩子都想到了,叫什么名字啊!”庄文颖嗔怒道,她双手叉腰的动作在夜墨殇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希望是个女儿,像你最好。”夜墨殇厚颜无耻道:“就叫夜素桐!”

    “我去你的!”庄文颖假装生气不理夜墨殇了,后者却笑嘻嘻的自顾自解释道:“林俊的《苏武慢?鸣鹤余音》词中道:‘谢新安、定论千年,抚几素桐声绝。’这里的‘素桐’二字,就是素琴的意思,也是陶渊明所用的琴名,相传陶渊明不会弹琴,但他平时在朋友面前弹一张没有弦的琴,还说:‘只要知道琴中所乐趣,就不必弦上弹出声音来。’他以此会友,来求知音。我希望她不会再那么孤独,她能有好多好朋友。”

    夜墨殇一边说,一边绕出了公园。

    事实就是这样,孤独是每个人的朋友,它从来不会抛弃你,从来不会背叛你,你一经诞生它就悄然而至,它混迹于你的整个生命。

    比如有一天你骑着脚踏车在街上溜达,用着五六岁童真的眼光看着花花绿绿的世界。你坐在桥边的石墩上,眼底映出世界的繁忙。天哪!大人们真是太蠢了!你总这样觉得,每天奔波劳命只为那些薪水,没钱你会死吗?

    于是孤独成了你的朋友,你自认为早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超然物外,你总是摆出一副深沉的鬼样,优越的认为强者不必低头。

    这时候的孤独无声无息,你觉察不到它的到来,也不知道它在你游戏的时候,在家里又哭又闹争着看电视的时候悄然离去,但你终归认识了它。

    孤独。你咀嚼着这个词语。

    它下一次的到来是你懂事的少年时代,那时你总觉得世界渺小。于是你欣然接受了这个老朋友,用自命不凡与自视清高与之为伴。你觉得这样酷弊了,你会发些情感作文,四处宣扬自己的三观,你觉得没人懂你,你寂寞坏了,所以你抽着烟大声唱着老歌。你认为这是成熟,是人生,你却不知道这只是你太孤独了,你只和这一个朋友交心,孤独占有你的全部。

    年少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多年后你拖着疲倦的躯壳喝个烂醉,发着酒疯和狐朋狗友唱着《怀念青春》,你们痛斥世界,在天明时分又分道扬镳。只有孤独对你不离不弃,可你再无法容忍它了,你想把它甩开,可你越如此它就赖的越紧,像一块狗皮膏药。

    它早与你融为一体了,十亿个人里有一万个人不会孤独,但那不会是你。

    孤独是世界用来杀人的利器,人往往需要用一生来奔逃。

    认识六个人你就能认识全世界,可你认识的世界终究不属于你,倒是作为见过光的飞蛾,再不要回到暗处。

    我们害怕一个人待着,害怕打开手机没有一条消息,害怕有一天自己倒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却没人愿意扶你,没人记得你是谁,甚至你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

    我们都是些布娃娃,总有一天会被主人埋入黑暗的床底。

    我已经是布偶了,但我的孩子绝对要成为主人,这样她就会有好多玩具,好多朋友,成为那一万人中的一个!夜墨殇这样想着,慢慢的走出了公园。

    “老板,来两根油条,一杯豆浆。“他站到了一个早餐车面前,摸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几块钱过去。

    “好咧。”老板看了夜墨殇一眼,拍了拍案板上的面团:“你是学生吧,时间不早了啊,我给你打包?”他将面团拉长,在空中甩了甩。

    “啊?我……”夜墨殇刚刚想要解释,却被老板的话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赶时间,会快点的,别急啊。”他甩了甩面团,扔到了锅里:“我儿子现在参军去了,那小子比你大不了多少,现在战争不断,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夜墨殇本来想说什么,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战争,战争即将爆发,可普通人依然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他真的不知道明天与意外谁先到来,可这些普通人好像更根本没去管意外,更本没去管会不会有一场战争波及到他们。

    “来,你的油条好了,好好学习啊,世界终究是你们的。”老板很快把油条和豆浆递给了夜墨殇,而后拍了拍手笑道,他笑的那么憨厚,像是那种最广大百姓敦实的笑容,常见而弥足珍贵。

    “好……”夜墨殇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相貌的确只有十七八岁,说来他的确没体验过上学的感受吗,可能等多久什么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回去感受感受那一个纯真的世界。

    返回公园,夜墨殇啃着油条走着,四周依然幽静,那几个打太极拳的老头却不见了,夜墨殇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刚刚那些老人打太极的地方在一片草地外,可现在看来那一片草坪完全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这完全不应该,至少这些老人离开的时间就在几分钟前。

    “你怎么停下来了?”庄文颖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紧接着而来的是灵明那股严肃而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

    “这不是以前的世界了,夜墨殇走进了一个建立在这个公园基础上的异世界,这世界与之前的世界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影响之前的世界。”

    “这么说我又被人阴了呗。”夜墨殇翻了个白眼,这种级别的空间法术还能是谁?除了帝江还有第二个人吗?不是大哥我是把你老婆杀了吗你一直揪着我不放?你们妖族的同志都那么有毅力吗?昨天被捶了今天又来?

    “现在怎么办?”庄文颖弱弱的问,而夜墨殇已经放出了自己的感知,神识如海啸一般向外扩散,蔓延在这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没人,没人,没人!甚至没有一个活物。

    夜墨殇懵逼了,如果帝江跟着他,那他没有理由不站出来,也没有理由让自己找不到他。

    他却不知道,帝江其实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只是他实在是感知不到这位空间之王。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今天的帝江格外的容光焕发,他的双手健全,丝毫不像是昨天狼狈而逃的模样。

    这都要归功于唐行坤,昨天他们两的一战虽然以帝江败逃结束,但是那也让帝江沉寂多年的修为开始复苏,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开始慢慢恢复,仅仅一夜,他已经突破了地仙,现在如果再让他和唐行坤打上一架,谁输谁赢还说不一定。而也正是因为此,他的手臂很快恢复了原状,以往他身上那股灰蒙蒙黯淡无光的气质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对美丽的羽翼,狂舞的头发,面部隐隐约约出现的五官轮廓。

    他盯着夜墨殇,想看看这家伙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是震碎这个世界?还是用他那些诡异的能力找到出口?

    “还能怎么办……”夜墨殇感觉自己的法术受到了些限制,他缓缓叹了口气,脚跟已经微微的发力。

    “跑呀!”他猛地一跃,巨大的力量顺着身体传输到脚底,而后施加在地面上,在他猛然跃起的同时,大地崩溃,如同掀起了海啸一般向外扩散而去,视角拉大,夜墨殇已经来到了百米之外的天空上,而脚下的星球却如同化为了流体,全球在那一道夜墨殇踩出的涟漪下不断地波动,而后巨大的能量引起了地球自身的坍塌,强大的核聚变让这个异空间的地球在几秒之内化为灰烬!

    帝江是真没想到这家伙又出这种损招,他连忙解散了这个空间,夜墨殇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四周空间的变化,地球再次出现,而自己的速度似乎变得正常,可这也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他再一次感到了压力。伴随着他忙不迭的向天空飞去,帝江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猫抓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