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基寺(二)

天下第七的老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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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宝首饰为什么不能运用这种交汇、糅合的理念呢?

    子慕一下子仿佛又被打开了一扇心灵的窗户,思想也变得升华起来。

    好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寻找一款符合阿拉伯民族审美情趣的作品,今天竟然被他无意中得到了。

    杜康大殿是阿基寺最大的佛殿,殿内长7.5米,宽7.9米。

    大殿外是一座有透明天花板的大厅,大厅两边各有两个小佛殿。

    小佛殿内各有一尊巨大的观音像,一尊11头观音,一尊四臂观音,依然是克什米尔风格,但手臂有残损。

    大厅墙上画着宗喀巴大师、绿度母、莲花生、药师佛、米拉日巴等壁画。

    已经体现出明显的17世纪后的标准样式风格,并有多次重绘补色的痕迹。

    进入杜康大殿内殿的木门。

    它和阿基寺同时代的其它几个殿,入口处低矮的木门一样,采用多层雕刻。

    这种多层木刻门框,至今仍是藏式建筑门框经典样式。

    最内层门楣上方正中雕刻有殿内供奉的主尊,两侧雕刻对称小佛像,依次往外,每层饰以不同吉祥图案。

    历经岁月洗练后,木门框被信徒的手抚摸得油光铮亮,佛菩萨的五官已然模糊。

    杜康大殿作为整个阿基寺建筑的中心。

    殿内西侧及东侧墙上,共均绘制有直径3米的曼陀罗6尊。

    西侧墙上第二尊曼陀罗画的是文殊菩萨,内有17尊文殊菩萨画像,居中的文殊菩萨是4头8臂。

    除此之外,其余的曼陀罗描绘的是大日如来。

    门大殿南侧入口上画着大黑天。

    门廊南墙下方供养人像中,国王、王后、大臣、将军、仆人宴乐图,描绘了当时世俗社会中的场景。

    人们的服饰有明显的波斯、中亚风格,再次体现了当时拉达克及西藏西部深受中亚文化影响。

    杜康大殿的神来之笔,是殿内最里端的五方佛雕塑。

    五方佛中间是四面大日如来像,大日如来像是五方佛之首,也是阿基寺壁画表现的主要题材。

    蓝色不动佛、黄色宝生佛、红色阿弥陀佛、绿色不空成就佛环绕在大日如来四周。

    中间以精巧的花蔓连接,雕塑通体为泥塑,后部用金属条作支撑。

    佛像经过历代重新涂装,面部有厚厚的涂料,难见初期本来面目。

    但明确的圆脸、小巧的嘴唇下颌、鱼形眼睛、纤细的腰身、头顶的花冠,无一不证明,这就是建寺之初所造克什米尔风格塑像。

    五方佛背光中连续出现的五钴开口金刚杵,和殿内壁画坛城外围的金刚杵形制完全相同,完美呼应。

    最动人的是五方佛周遭的鱼化龙(摩羯)、狮子等瑞兽及飞天。

    历经千年,仍然柔弱无骨,肌肉充满饱满的生命力。

    似乎他们并非被金属支架固定的墙上的彩色泥土,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翩翩欲飞的生命,下一秒就会飘然而起。

    这一组雕塑的体量不算大,却极富感染力、细节丰富、毫无败笔,在写实与写意间创造了极其鲜活的佛国世界。

    有意思的是,在这一组雕塑的下方出现几尊帕拉风格的泥塑菩萨坐像,应为13世纪左右雕塑,后被请入杜康大殿。

    杜康大殿的坛城壁画,在边缘处和一些装饰细节处,当年是做了凸起处理并涂有银粉的。

    千年之后,正面对着壁画时,这些银粉勾勒的线条已经发黑了。

    但当柔和的阳光斜斜洒进来时,这些光线,犹如千年暗室,一灯即明,这是一种用语言难以描述的奇妙感受。

    僧人的诵经声,就像一整个僧团,低沉的咒语盘旋在忽明忽暗的的大殿中,酥油灯火的跳动,似乎在应和着法鼓的节奏。

    偶尔有老鼠或者爬虫一闪而过,光线流转,坛城上的高光点被依次点亮,又次第熄灭。

    此刻,光阴有形,所有符号代表的信仰,生生不息。

    子慕坐在大殿内黑暗的一角,却像是坐在光芒万丈的圣域中心,心中有无限的感慨,诸多情感一涌而生,心中一阵的悸动。

    子慕知道空间又成长了。

    索玛大殿是阿基寺内非常有趣的帕拉风格壁画,和三层大殿及杜康大殿不是同时代的,说明阿基寺并非在同一时代一次建成,而是在后世中屡有扩建。

    殿内正中依然是一座佛塔,佛塔后的墙壁上,是阿基寺的主体大日如来菩萨。

    大日如来周围被金刚手菩萨、四臂观音、文殊菩萨、无量寿佛、阿弥陀佛簇拥。

    大殿另有坛城、大黑天佛祖生平事迹等壁画。

    壁画中的大日如来静中有动,庄严的神圣中透露着人世的温情。

    在线条运用上,类似中国画“十八描”中的铁线描。

    人物形象塑造上线条粗细变化不大,但遒劲有力,组织得当。

    表现了画家超凡的绘画技艺和脱俗的审美理想,设色上显得也十分沉稳厚重。

    要离开这间佛殿时,子慕看到天花板一束光照进来,照亮了墙上的坛城。

    光束中翻滚的灰尘,就像在俗世中被业力所控的众生,渺小若浮尘,不由自主地被业风吹来,无可奈何地去向注定的地方。

    一时迷惘起来。

    在阿基寺散步,听印度河水哗哗流动。

    墙壁由于年久凹凸不平,偶尔会有一团本就装饰金粉银彩的壁画局部由于光线流动突然在黑暗中亮起来。

    一座在印度河畔静默千年的寺庙,见证过多少悲欢离合、求之不得、绝望幽暗和生生不息?

    配殿、佛塔与村庄,唯有变化,永不停息。

    不变的是印度河谷中,比阿基寺历史更悠久的石刻。

    在这河岸边,看了一千多年来的爱恨情仇、观点交锋,默然不语。

    我们用最长的时间来等待重逢,用最短的时间来道别离。

    被桑措先生的解说感染,被阿基寺的佛光洗礼。

    子慕的心境一下子纯粹起来。

    在和Lobzang喇嘛谈寺庙建设的事宜时,便少了一份尘俗,多了一份虔诚。

    他们的建议受到了Lobzang喇嘛高度的赞赏,并表示由他来向上师仁波切请求来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