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轻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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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和娘亲在府门跪了很久早就冻得打颤,而他那句无情冷漠的话,让她晕睡过去,之后,我怎么唤她,都没有醒过来!”她眶里隐着泪珠,慢慢地说着,好似回到娘亲死去那天的场景。

    满天飞舞的雪花,冷清紧闭着府门的苏家,她抱着冰冷僵硬的尸体,哭着喊里头的人救救娘亲。

    就算她哭得嗓子哑了,也没有人回应一声,茫茫雪地上,她真的觉得很冷,整个世间弃了她!

    “后头,我回到娘亲所呆的青楼,在那里学着琴棋书画,等着十六岁到了,就会当众献艺,然后被人买下初夜,之后便如那些青妓一般过着靠肉身而活的日子。”她轻声说道,慢慢地,声音变得平静,只是那双眸底随之变幻着,或悲哀或喜。

    “其实,我倒是宁愿在青楼一辈子,起码不会让我坠入情网,不会让我知道他真的没有把我当作一个女儿来看。”胭脂抿出一丝苦笑。

    她说着,洛清突然开口打断道:“他对我们都不够好!”

    苏沛待自己也不够好,她庆幸地是有大哥的保护!

    胭脂回她一笑,“你可比我走运多了,先一个苏霂,把你保护得极紧。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趴在苏霂的背上睡着了,甜的很甜,我当时想你真厚脸皮,比我大两岁,还要人背着。”

    “其实呢,那是嫉妒。”胭脂勾嘴笑起,突然发觉对苏落妒忌起来做的事情好幼稚,“所以我故意推倒你,你倒是配合,摔了一跤就坐在地上大哭,我娘亲吓坏了,连连与道歉,你非得哭着不动,只闹到苏霂来,等着他抱起你,说带你去外面吃东西,才笑开。”

    被胭脂一说,洛清对此事的印象深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说道:“真的摔得蛮痛的!之前和大哥闹着,他不许我到外面乱逛,这恰好一摔,就顺便大哭,好让大哥顺我一次。”

    “原来是这样。早知道,我应该算准时机,竟然还帮了你。”胭脂笑起,双眼如月牙。

    这些往事,一一被说开,各自没有仇怨,倒是成了趣事,洛清扭头对她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哥因此,把你们赶出府。”

    “根本不关你的事,没有他的允许,谁敢赶我们母女走。他只是借机把我们赶了出去。”胭脂苦涩地笑起,只要提起苏沛,她的笑意就变得悲哀。

    “苏落,我真的好羡慕你。大哥宠你,秦墨玉爱你,而我,谁都不要我,秦墨玉是,他也是!”胭脂说着泪珠滚落出眶,而这句话也动了洛清的心弦,她的眼泪跟着落下,不由地抓住胭脂的手。

    “苏妘,这次出去后,我让他放你出宫!”

    胭脂朝她一笑,慢慢地摇摇头,眼角的泪珠刚好滴落在草堆上,“下辈子,我要投胎到一个会爱我宠我的人家,会有一个疼我的父亲,会有一个宠我的哥哥,会遇到一个爱我的男人。”

    下辈子?洛清一惊,被胭脂看出心思,“你不会傻到以为我还出得去天牢吧?如果我不死,死的人就是你!懂吗?”

    “我懂。”洛清点点头,但是还有生路,她想到一个点子,拽紧胭脂的手,激动得说道:“我知道该怎办?在你行刑前寻个死囚,做你的替身,到时再将你换出来。然后你以后隐姓埋名,找个好人家!”

    她笑着说完,这计谋很多重臣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会用上一用,虽说不能万全,但还是值得一试。

    胭脂的双眶又湿了湿,讥笑道:“你真是够傻!苏落你来天牢。就不怕我杀了你要你赔命。”

    洛清一愣,她没有想那么多。

    “呵呵。苏落,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你,你有时候聪明,可有时候笨得可以。”

    “真的,在你走进牢里时,我想过杀了你,让他伤心!”胭脂淡笑道,伸手摸了摸洛清的面容,“你说你傻不傻?”

    “胭脂。”洛清还是习惯唤她这个名字。“杀了我不如让我救你。””你真的很好!”胭脂落出泪珠,抿出极美的笑意,就如枝头开得最美的鲜

    花,在那一刹那,那朵花又落了。

    “秦墨玉,你怎来了?”她对着牢门处,唤了一声。

    洛清转过头,去看,没有人,连着回头看见胭脂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胭脂,”洛清惊呼“来人”,然后连着爬起到桌上拿过水碗。

    胭脂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洛清的手,摇摇头,淡笑道:“没用的。这药是害死苏珉的毒药,他给我时,我从瓶子里倒出一些。”

    “你也别救我,我不想活了。”胭脂拽紧她的衣袖,看着打开牢门的狱卒,看着他们说道:“我害死小皇子,罪有应得!”

    洛清懂她的意思,她是畏罪自杀!

    “胭脂,你为什么这么傻?”洛清抱着她渐渐发冷的身子哭出声。

    胭脂笑了笑,看着她,不认同道:“这个结局很好!还有我做了一件事,把你在被萧家休离前,写的一份信藏着萧烨的衣裳里,他可能会来找你。”

    她说后,身子更发僵硬,慢慢地合上双目,整个人冰寒冰寒的,雪白的面容上还有一颗泪未落地。洛清伸手摸去她的泪,心里很是难过,忍着痛,将她放平。

    还好,这毒药发作地很快,也不痛苦!

    离开牢房前,洛清一脚踏出,看了一眼死去的胭脂,咬着唇快速地离去。

    这个结局很好吗?

    回到安宁宫,秦墨玉见到失魂落魄回来的洛清,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发现那双手很冷,着急地问道:“你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负了你?”

    “呵呵。”洛清抬起头看着他焦急担心的摸样,摇头大声地回道:“有谁敢欺负我,都是我一直在欺负别人!”

    是她,如果不是她,胭脂不会绝望到死!

    秦墨玉看她情绪激动,不顾她恼怒的神情,再问,“落儿,出了什么事吗?”

    “她死了。”洛清淡淡地说道,这话说完,没再去压抑自己的心情,扑到秦墨玉的怀里,哇地大哭出来,“秦墨玉,胭脂死了,她服毒死了。”

    秦墨玉一愣,重复着洛清的话,胭脂死了。

    他没有洛清那种悲痛,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