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轻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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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宴会吃得沉默,宴上虽然传出欢声笑语,可总被这突来的戏码打乱,连着最后雪也未赏,便匆匆撤了。

    苏倾城含笑在苏承逸和阿锦上车时,走到他们身边,轻蔑地道:“皇弟选的女子果真和父皇口味相同!”

    阿锦难堪地低下头,目光又落至他腰间的玉佩,难道他真的是自己那无缘的未婚夫吗?

    “我的口味不是和皇兄的也是一样?”苏承逸笑着反驳道,杨落雁不是他们曾经争抢的女子。

    苏倾城笑笑,眼里射过光芒却是犀利犀利的,他纤细如玉的手妖媚地撩起一缕青丝,嘴角边夹着冷意的诡笑,看着苏承逸扶着阿锦上了马车。

    他突然憎恨起阿锦,她让他的父皇和皇弟争风吃醋,莫名地厌恶上!

    最后上车的是杨落雁,她扭腰走到苏倾城身边,双眼微红凄楚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柔弱的泣声,“倾城,你说我该怎办?”

    见着心爱的女子如此地难受,苏倾城握着她的手,说了一句:“放心!”

    杨落雁用绣帕拭去眼角若有若无的泪迹,笑着点头,一转身之际,嘴边阴狠地露出笑容,眶内的珠子滑出毒辣的笑意,而她的四周是茫茫纯净的白雪。

    “阿锦妹妹真让人刮目相看!”上了马车,杨落雁讥笑着对对面在苏承逸怀中的阿锦说道。

    阿锦没有理会,轻说了一句:“我想睡了”,便合上双目。

    苏承逸抱紧阿锦,又将自己的衣袍覆到她身上,极其温柔地说:“睡吧!”

    他听着阿锦均匀的呼吸声,手指不自觉地触着阿锦的脸颊,嘴角边亦是不自主地现出幸福的笑容。

    杨落雁只看得胸口冒出一把怒火,苏承逸曾几何时这样对过一个女人,他虽然对自己轻声细语,亦是个冷情的男子。

    一个平凡,出身卑微的侍女,竟夺走她的宠爱。她是多么地不甘心!

    “逸,父皇好像很喜欢阿锦!阿锦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被父皇看上眼?”她出声朝苏承逸嫣然笑道。

    苏承逸抬头瞪着杨落雁,冷声说道:“落雁,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一句话,判了杨落雁的死刑!

    她顿时只觉得掉入冰窟,被死亡卡着喉咙。府上的一群下人,见着苏承逸疼爱阿锦,对阿锦跟着好上百倍,反而对她冷淡许多,人都是这样,谁对自己有好处便往哪边去!

    杨落雁深切地体会到,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要不成了苏倾城玩弄的对象,要不在逸王爷凄凄惨惨地孤独终老。

    这不是她的初衷!

    雪飘飘落落得到一月份,现在还是十一月。

    苏承逸知道阿锦怕冷,便命人为阿锦裁了一件狐毛裘衣,雪白绒绒的白衣裹着阿锦瘦弱的身子,仿佛将她压在地下,而阿锦仍是一脸的平静。

    就是这样的阿锦,令人心疼到坎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便无其他。

    那一日,苏承逸摆下棋局想教教阿锦,以打发无聊时间。

    哪知,阿锦淡淡地回道:“我会!”

    棋子为圆木,共三十二枚,红黑各半,楚河分界。两人对弈,红方以帅统仕,相,车,马,炮各二,兵五;黑方以将统士,象,车,马,炮各二,卒五。对弈时,二人轮流行棋,以杀死对方将帅为胜。

    将帅只行于九宫间,士仕于九宫内只可走斜线,象相飞田且不可过河,车行竖横直线,“一车十子寒”,马虽

    然可四面行走,必是马走日,炮不吃子时横竖可走,吃子时应跳子,兵卒只前不退,且行一步。

    此棋名为象棋,楚河分界红黑双方正如南北两朝分江而治,以至此棋两朝都受喜爱,战场上运筹帷幄,叱刹风云,势要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苏承逸自诩棋艺不差,一开始便是跑当前,行兵,出车步步紧逼。

    阿锦是只守不攻,被动而行。

    车之用处于棋盘极大,苏承逸喜用车炮,不喜马兵,因为马虽可跳,不如车快,凶狠。

    行棋厉害者,下一步时得思虑之后的四五步,这便是所谓的“步步为营”。

    下了约莫一盏茶时间,苏承逸几次逼将求胜,都被阿锦化险为夷,看似阿锦极为被动,可次次猜中你棋行何处。

    棋面不输不赢,苏承逸诧异地问道:“阿锦,你是南朝人!”

    阿锦一愣,“是!”

    象棋于北朝,只男子会!于南朝,女子也会!也难怪阿锦怕冷!

    “阿锦,你姓什么?”苏承逸突然想起什么,南朝女子棋艺高明者大都皇室中人。

    阿锦低下头,她思索着该说不该说。

    正犹豫时,仆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他跑得过急,上台阶时踩着结冰,滑到在地。

    又顾不得摔到哪里,连说道:“王爷,不好了!太子带着大匹人马过来了!”

    苏承逸皱眉,苏倾城来做什么,两个人虽为兄弟,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已是多年。

    “走!”苏承逸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此次苏倾城来势汹汹,怕是发生了大事。

    他对阿锦说:“阿锦,你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等着苏承逸出了院子,阿锦盯着棋盘,风卷云残的战事不只是在战场上发生,皇室的争斗是无形的血腥杀戮。

    帝权之上,从来没有亲情,爱情,只有一颗颗**裸的名利之心。

    她捏着“将”,走向燃着火焰的火炉,往里头扔出,炉子“噗嗤”一声,不多久,“将”成了寻不着的土灰。

    苏承逸刚走到大厅外,又见一群士兵将他围住,含着王爷的威严,冷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皇弟,不必气!”中间飘出艳红如血的身影,苏倾城眼梢处魅然向上挑,低头用毡鞋悠悠地踢着脚下的雪堆,“昨夜父皇被人行刺!”

    他微侧着脸,双目瞟着沉着面容的苏承逸,“皇弟,可知?”

    “父皇受伤了吗?”苏承逸关心问道。

    “还好,只是刺客不小心留下了一件东西!”苏倾城向后伸手,一个侍卫上前,将一块牌子递过去。

    苏承逸认得,只是他逸王府侍卫所有的金牌,上头印着“逸”字。

    “皇兄认为刺客是承逸派的!”

    苏承逸带着笑意轻轻地摇头,他的声音很渺茫,就像空中飘着的似有似无的雪花,薄薄入了心扉,“不是我认为,是父王!”

    “来人,给本太子好好地搜搜这逸王府!”苏倾城收起笑容,一张脸变得阴婺冷沉,眼神里冷寒寒的。

    “是!”侍卫得令,往各处院子去搜。

    苏承逸没有去阻拦,他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不必害怕,可是站在充满冷意的院子里,寒风刺骨得钻进他的衣裳,直往他的心头里拼命地钻着,看着苏倾城越是妖娆多姿的笑,他越是恐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