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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衣犹豫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咬牙说道：“姑娘，我能听到。”
“什么？”姜云婉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客栈那次，还有这次，并非我有提前预知的本事，而是我听到了他们说话。”话头一开，秦素衣也豁出去了，解释道，“姑娘，我的耳朵比常人的要灵一些，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真的！你相信我。”
姜云婉捋了捋，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你听到了县令下令搜查酒楼，知道知道我们有危险，就赶紧跑来告诉我，叫大家快走，还有这次，也是听到有人来村子了，马上来通知我们？”
“对。”
“不是……”姜云婉觉得有些魔幻，“我们距离府衙应该还挺远吧？还有那傀儡走路的声音那么轻你也能听到？”
秦素衣苦笑。
她不止听到，还听到了傀儡拖着尸体略过草地的声音，沙沙沙的，犹在耳畔。
见她默认，姜云婉默了默，突然抬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秦素衣。
“我能看看你的耳朵吗？”
秦素衣微微一僵。
“无妨无妨。”看出她的不自在，姜云婉忙道，“我只是好奇，你千万别多想。”
“只要姑娘不嫌弃我就好。”
说着微微侧头，凑上前去，莫名透着些许乖巧。
她生的好看，柔弱中带着倔强，是姜思婉同种类型的美，但比姜思婉心思干净通透多了，且心性坚韧，懂得知恩图报，还乖巧懂事。
看着任由自己摆、弄的秦素衣，姜云婉搓了搓手指头，还是没忍住，倾身上前。
她掀开秦素衣乌黑泼墨般的青丝，露出小巧可爱的耳朵，白净透着粉嫩，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啊！
姜云婉盯着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太好奇，便也没发现秦素衣的耳尖悄悄染上了粉色。
秦素衣恐慌极了，害怕，惊惧，以及那说不出的羞涩和不好意思，齐齐笼罩心头。
等了半响，都没听到姜云婉开口。
秦素衣不安道：“姜姑娘……”
姜云婉连忙回神。
少女微微垂眸，露出修长好看的脖颈，雪白细腻，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正要收手的姜云婉恰巧瞧见这一幕，不禁打趣道：“你长的可真好看，尤其这脖子，优美的跟天鹅一样，也不知道哪家有这样的福气，能娶了你做娘子去！”
说罢伸手摸了摸。
触手光滑娇嫩。
“姜姑娘！”
秦素衣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推开，原本就红了的耳尖都快透了，脸也红扑扑的，无地自容。
她这个反应，倒把姜云婉给逗笑了：“秦姐姐真可爱。”
秦素衣不知如何应对，慌忙之下只能转移话题：“姑娘你难道就不害怕，不讨厌我，不想把我赶走吗？”
姜云婉奇怪：“我为什么要害怕讨厌你？还要把你赶走？”
“因为……我不祥。”
“不祥？”
秦素衣惨然一笑，眼底带着无助的恨意：“是！”
她看着姜云婉：“我先前骗了姑娘，因为我的耳朵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所以给家里招来了灭门之祸，还连累了整个村子……当时我和弟弟被绑起来，他们说要烧死我们给他们的亲人报仇，是叔父赶来救了我们，并给了不少银子，威逼利诱才将我和弟弟带走。”
“可谁知，路上叔父竟对我起了歹心，争执间才知晓，叔父搭上了朝廷的某位权贵，那贵人最是喜欢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于是叔父就想到了我，他想把我献给那位贵人以谋取官职，也就是说他也害怕我给他带来灾难。”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叔父掐着她的脖子，胡乱撕开她的衣衫，恶心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用无急切喘、息的嗓音，猴急又厌恶说道：“你就是个灾星，若不是你长了这见鬼的耳朵，你父亲又怎会被赶出家族？你们又怎会躲在山野乡村苟且多年？你就是个妖物！只要你今夜把我伺候高兴了，我保准叫你过个好日子，你就乖乖听话！”
她拼命反抗，挣扎，哭了，喊了，求了，仍然无济于事。
是弟弟听到动静赶来，一刀砍3在了叔父的背上，他们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可惜她和弟弟的容貌太招摇，被人骗进了青楼。
那里的妈妈日日用鞭子抽她打她叫她学那些东西，她不肯，就往死里打她。
她父亲是一身傲骨的读书人，她虽没父亲那般高风亮节，可也是有志气的，当时就想着，与其卖笑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而那个地方，多的是折磨了的手段。
他们变着法儿对付她，也就是那个时候，秦素衣才明白，死是最容易也最轻松简单的事，最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想死却又不能。
说来也是她们命不该绝。
那青楼的妈妈得罪了人，被对家打压，秦素衣便偷偷把楼里的消息放出去，对方得了消息，把她在的青楼彻底搞垮了。
她这才和弟弟趁乱逃了出来。
熟料那妈妈查出是她搞的鬼，命人把她找了回去，便卖到了山野里。
专门挑的那些恶霸。
她就是要叫秦素衣生不如死，在那些败类手里受尽折磨。
幸好，秦素衣遇到了姜云婉。
期间有很多次，秦素衣都因为自己必死无疑。
她想，她真的是妖物，是灾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祥。
否则为什么自从她和姜姑娘在一起后，姜姑娘已经遇险两次？
她很想告诉姜姑娘真相，可是她怕，怕姜姑娘听到这话害怕厌恶自己，把她当成一个妖孽，怪物。
毕竟正常人，哪里能听到这些？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叔父有一点没说错，若不是她，爹和娘根本不会死，私塾的那些学子们也不会死。
可是……姜姑娘对她太好了。
她知道姜姑娘是个好人，她不想骗姜姑娘，因此面对姜云婉又一次询问后，秦素衣再也忍不住。
这件事瞒不住的，姜姑娘迟早会发现。
说完这些后，秦素衣几乎把头埋进了胸里。
她都不敢抬头看，生怕对上姜姑娘错愕震惊以及恨不得逃走的表情。
那比杀了她还难受。